怎麽到了太子這裡,太子沒有繼承到一點他老爹不愛詩詞歌賦的優良傳統,怎麽跟著先帝一樣愛好拉著人做起詩來著?
“怎麽?”嵇雲樺注意到許懷謙臉上的僵硬,“許舍人不願意?”
“倒也不是不願意,”許懷謙有一說一,“只是我這個狀元,是時政狀元,不是詩詞狀元,這點天下人皆知,太子殿下若是有心,去翰林院查閱臣的卷子就知道,臣不善詩詞。”
許懷謙沒空跟嵇雲樺勾心鬥角,而且他現在是太子還不是皇帝,他也不打算捧他的臭腳,什麽都要依著他,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
“哈哈哈哈哈。”嵇雲樺見許懷謙生氣了,非但沒有生氣,轉而變得開懷大笑起來,“許舍人的科舉試卷孤自然是也有看過的,時政寫得的確好,就是那詩詞,孤一直以為,許舍人在藏拙,如今一看,許舍人倒是坦誠。”
“太子殿下理解就好。”許懷謙見嵇雲樺沒有生氣,微笑了一下。
嵇雲樺邊吃邊朝席間看了眼,沒有看到沈溫年,可惜了一聲:“要是沈表哥在這兒,倒是可以讓沈表哥賦詩一首,由許舍人撰寫,沒準還能成為一段佳話。”
“可惜了。”許懷謙跟著嵇雲樺歎息了一聲,其實許懷謙有給沈溫年發請帖,奈何現在兩人明面上是水火不容的狀態,他來參加陳金虎的婚宴,不合適。
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沒有沈溫年,許懷謙即可把孟方荀拉了出來:“沈探花不在,確實可惜,不過,我與孟榜眼乃至交好友,孟榜眼的賦寫得極為出色,不如請孟榜眼來作賦一首,由臣撰寫?”
“哦?”嵇雲樺在席間轉了一圈,很快就在他身後的席座上,看到帶著夫人的孟方荀,笑了笑,“那就請孟榜眼過來作賦一首吧。”
陳烈酒一聽嵇雲樺有需求,立馬安排去了。
寫慣了賦的孟方荀對此也不陌生,聽陳烈酒一說,忙過來給嵇雲樺見了禮:“太子殿下。”
“久聞孟編修的賦極為出色,”嵇雲樺對孟方荀也是笑,“不知孟編修今日可否讓孤見識一番。”
“自是可以的,微臣這就獻醜了。”上次孟方荀給許懷謙寫過一首新婚賦,現在再寫一首,自是不陌生,略微想了想,張口朝寅了幾句賦詞。
詞一出來,嵇雲樺的眼睛便一亮:“好!喜慶!”
得到了嵇雲樺的讚賞,許懷謙也不耽誤,在陳烈酒給他準備的案桌上,沾墨將孟方荀剛才吟誦的那兩句賦詞寫了下來。
“也好!”嵇雲樺全程站在許懷謙身旁,看著他提筆寫字,現在的許懷謙的字,相較起幾年前的許懷謙的字,筆鋒不知道成熟老練多少,這幾筆一下去,嵇雲樺又跟著讚歎了一聲。
“真是賦好,字也好,”嵇雲樺原本只是臨時起意,這會兒看他們這才寫了一個開頭,就覺得他這個決定再好不過,“這樣的墨寶留存於世間,才是能夠讓世人津津樂道的墨寶。”
對此,許懷謙和孟方荀兩人不知可否,繼續將剩下的賦文完成。
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在秀才時期,許懷謙就和孟方荀合作給即將致仕的江河海寫過一首賦。
現在再次合作,配合起來相得益彰,在孟方荀吟誦完的那一刻,許懷謙就將最後一筆勾勒上了。
“好好好!甚好!”幾乎在許懷謙的筆一停頓的時候,嵇雲樺的讚歎就脫口而出。
他心情大好地看著許懷謙寫的賦,一臉的喜氣掩都掩飾不住:“賦好,字也好,關鍵作賦寫字的人,一個狀元一個榜眼,真是一首傳世佳作!”
“太子殿下謬讚了。”面對嵇雲樺毫不吝嗇地誇獎,許懷謙和孟方荀兩人對視一眼,隻得向他推脫。
他們可當不起這傳世佳作的讚揚。
“孤有沒有謬讚,請人鑒賞一二便知,”說著,嵇雲樺就請了席間的幾位大人上來,“你們看看這賦和這字如何。”
在場的不少官員都還是以前詩詞科舉的老人,別說是品鑒詩詞了,就算是吟詩作賦都是各種高手,看到孟方荀和許懷謙的字,那都沒有說不好的。
“孟編修這賦做得委實大讚,不僅符合今日陳府雙喜臨門的喜氣,還把對陳府未來的展望勾勒了出來。”
“許大人的字就更不用說了,幾年前就挺讓人眼前一亮,現如今許大人的字稚氣漸脫,逐漸老成,依下官所見,已經具有大家風范。”
“你看我就說你兩的賦、字差不了吧。”一有人追捧,嵇雲樺就來勁了,對許懷謙和孟方荀挑了挑眉,而後拿著許懷謙的墨寶到處找人說話。
看似是在討論他倆的賦、字,實際上,無形之中就與這些朝廷官員熱絡了起來。
許懷謙也不管他,昌盛帝既然放他出來了,肯定就是打著讓他自己拉攏人脈的主意,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
好在,嵇雲樺來時,陳金虎的婚禮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現如今又有許懷謙和孟方荀這一打岔,婚禮進程更是拉快了一截。
嵇雲樺在席上炫耀了一圈,幾乎和席上所有的官員都交談了一番後,這才滿意至極地揣著許懷謙的墨寶回宮了。
他走後,其他官員也沒有久待,都紛紛給許懷謙他們道了告辭,許懷謙和陳烈酒還有陳金虎三人把眾位客人都送出府後,這才大松一口氣。
這婚禮辦得真是一環接一環,永遠不知道下一環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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