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東郭義覺得,他把他趕去盛北讓他去救災沒什麽錯,反正他那麽能,救個災,對他來說不難吧?
難的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把自己的功績一塊給抹了。
沒想到,許懷謙說到做到真君子,還真讓邸報報道了他們吏部的事跡,讓他這個老被昌盛帝罵的吏部尚書,破天荒地還在朝堂之上獲得了昌盛帝的誇。
正想在奮發一番,讓底下官員好好做事,爭取再給昌盛帝留個好印象,過個好年。
誰知道出了霽西一事,不僅讓他把官帽丟了,名聲也跟著一掃而光。
東郭義心態直接氣自閉了,他是典型的小人,他不好過,別人也不好過。
他回去琢磨了琢磨,昌盛帝光查朝廷官員還不夠,也該把霽西上上下下的世家查一遍,最好連商戶都跟著一塊查查。
東郭義讓他安插在吏部的官員把這個提議一出,不提霽西如何又一次的震動,遠在淮河的許懷謙病了。
他身體本就不好,這次更是一連勞累了一個多月,路上又風餐露宿,日夜兼程的,十二月初的雪一下,他便直接一病不起,發起高燒來。
“——咳咳咳咳,”許懷謙一張臉燒得通紅,還不忘事兒,“寫信回去問問婉婉,京都的災民安置得如何了。”
他可是記得,欽天監的監正給他說過今年很有可能會有雪災的,京城有昌盛帝在,京都的百姓他不擔心,他就擔心京郊那些什麽都沒有的災民。
“她們會安排好的,”陳烈酒給許懷謙喂藥,“你就別操心這些了,今天你生辰,就當過生辰,歇息一天,好不好。”
陳烈酒對許懷謙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鹹魚起來的時候,真是恨不得什麽都不管,但是管起來也真是什麽都管,面面俱到到連自己身體都不顧了。
“既然接手了,就要負責到底嘛。”許懷謙很有自己的原則的,上頭沒有交給他的事,他肯定不會去插手,一旦上頭把事情交給他了,他就要什麽都做好,“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咳咳咳咳——”
“——這藥怎麽苦?”許懷謙剛說兩句話,陳烈酒聽不得他嘮叨,趕緊給他喂了一口藥,結果苦得許懷謙直接嗆了出來。
“藥哪有不苦的?!”陳烈酒看著許懷謙,“是你好久沒有喝過正兒八經的藥了,才會覺得這麽苦。”
自從上了京,有了太醫院的應太醫給他治病,應太醫把他的藥換成藥浴後,許懷謙就不怎麽喝藥了。
就算偶爾喝也是喝些不怎麽苦,預防風寒藥的藥,他現在突然開始喝正兒八經的藥了,當然會覺得苦了。
“……好苦,”許懷謙又喝了一口,覺得實在難以下咽,對陳烈酒說道,“我能吃顆蜜餞嗎?”
他記得陳烈酒跟他說過,生病的人是有任性的特權的,他現在要實行他病人的權利。
“喝完再吃。”陳烈酒沒同意,就許懷謙這怕苦的勁,等他一邊吃完蜜餞再喝藥,那這藥藥都涼了。
許懷謙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烈酒:“阿酒,你不愛我了!”
“瞎說,”陳烈酒被他驚恐的表情弄得好笑,“趕緊喝了,你要喝的快就少受些苦,你要喝得慢就多受些苦,你選擇哪個?”
“當然選少受苦的了!”許懷謙接過陳烈酒藥碗,做出一副凜然大義的模樣,“我是男人,我感情深,我一口悶!”
說完,手一揚,將手中湯藥一口氣全喝下了,期間忍了兩次想要作嘔的衝動。
等把所有藥都吞下肚以後,許懷謙皺著眉頭閉眼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睜開眼可憐兮兮地看著陳烈酒:“啊!”
“乖。”陳烈酒給他嘴裡塞了顆蜜餞,心疼地揉了揉他腦袋。
吃到蜜餞,等蜜餞把唇齒中的苦味蔓延,許懷謙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摟著他陳烈酒的藥,向陳烈酒問道:“今天你的潮熱怎麽辦?”
是的,就是這麽巧啊。
許懷謙的生辰與陳烈酒的潮熱在一塊,當初成親那會兒許懷謙還覺得挺好,這樣每次生日都可以和他老婆親親熱熱。
結果,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會在生日這一天,生病。
“沒事,我先自己熬,”陳烈酒覺得無所謂,“熬不過去了再說。”
這哥兒的潮熱也不是從年輕到年老一直都有的,哥兒年紀越大,潮熱的影響力越小。
等他四五十歲的時候,潮熱就跟許懷謙高燒一樣,休息一天就好了。
陳烈酒覺得他都二十五歲了,是個老哥兒了,影響力應該沒有多大了?
“那怎麽行,”許懷謙看著陳烈酒,“要是熬不過去怎麽辦?”
那他豈不是就沒老婆了!
想想都覺得好恐怕,好心慌。
“我們做吧,阿酒。”許懷謙蹭了蹭陳烈酒,“我可以的。”
雖然有點生病,但他各項功能可是健全的,滿足老婆一次,不是問題。
“我先自己試試,”陳烈酒摸了摸許懷謙還滾燙的臉,還是沒同意,“實在不行我再叫你?”
“……好吧。”老婆不同意,許懷謙又不能強迫,只能憤恨地捶了捶床!
老天爺為什麽要給他這麽副落魄軀體,總是關鍵時候掉鏈子!
“等這裡的事忙完,”陳烈酒見許懷謙喝了藥還沒有睡意,坐在旁邊等他靠著,和他說話,“盛北那邊你怎麽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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