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又回到了許懷謙身上,許懷謙皺眉:“不是剛給你們工部批了一批鐵麽?就一點都勻不出來?”
“師兄,你也不看,工部需要用到鐵的地方有多少,農具,工具,兵器,鎧甲,馬蹄,這些那一個不需要鐵。”章秉文撓頭,“每次去你們戶部要,你們戶部就給一點點,就這一點點,拿回去,我們都要好幾個部門分著用呢。”
許懷謙:“……”
“不是戶部不給。”許懷謙耐心給章秉文解釋,“主要是戶部也沒有啊。”
上次章秉文要,他把戶部庫房裡僅有的一點礦石都給他了,現在戶部的鐵礦庫裡乾淨得都能跑馬了,他哪裡還拿的出鐵來。
“那要不就用民間的蒸餾法?”民間沒有鐵,他們要做蒸餾酒,都是用木頭和稻草編制的甑子做的蒸餾器,章秉文覺得戶部可以效仿此法。
“行吧。”沒有鐵,許懷謙也不能任何事都做到盡善盡美,能有方法先將就著用著就先將就著吧。
“那我就先去辦這事了。”裴望舒得了法子,很快就去安排了。
他在戶部任職也有三年了,對戶部的流程十分熟悉了,做起事來也頗為得心應手。
“等一下。”許懷謙看他要離開,想了想,又翻了翻戶部的帳本,從裡面支了一萬兩銀子出來,“我記得你和吏部在各地都有合開紡織廠?”
裴望舒頷首:“嗯。”
“你拿著銀子再去紡織廠訂購一批紗布吧。”送佛送到西。許懷謙酒精都給了自然不會吝嗇一點紗布了。
“你殺熟啊。”裴望舒接過銀錢,一眼就知道許懷謙為什麽把這事交給他去辦。
戶部沒有錢,要置辦這些東西,別人去辦,沒有比他去辦能拿到更低的價格了。
“將士們在戰場上勞苦功高。”裴望舒給他講人情,許懷謙就給他講情懷,“你們少賺一點就少賺一點咯。”
“我也沒說要賺這個錢啊。”裴望舒聳肩,“行了,我保證這一萬兩的銀錢,給你們弄出兩萬兩的紗布來。”
解決完這件事,許懷謙這才看著章秉文道:“走,去你們工部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們工部這個鐵究竟是如何用的。”
一般來說,工部的製造坊,其他部門的人是不能隨意進入的,但許懷謙即將是監國大臣,他一去不僅沒有人阻攔,反而得到工部尚書梁雨石親自接待:“許侍郎。”
“梁大人。”再次見到工部尚書梁雨石,許懷謙感觸頗多啊,不過幾年不見,他頭髮都白了。
想必這幾年日子不太好過吧?
梁雨石這幾年確實過得不太好,工部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他當年為了打壓許懷謙囂張的氣焰,給許懷謙的都是一些備受冷落的工匠。
但許懷謙拿到這些工匠並沒有氣餒,反而聯合一些民間的工匠,將盛北打造得風生水起。
不僅給盛北建造了許多工廠,還給盛北修建了水庫、堤壩、運河等等一系列的措施,弄得他就算不想給這些工匠升職,也在他們回來的時候,給陛下上了折子,給他們升職了。
給他們升職後,梁雨石最擔驚受怕的還是跟戶部尚書魏鴻彩一樣,怕許懷謙事後報復。
他跟魏鴻彩不一樣,魏鴻彩在昌盛帝上位這麽多年裡,不知幫昌盛帝多了多少事。
供養驍勇軍就是其中一條。
有這份功勞在,再怎樣昌盛帝也不會拿他怎樣,至多就一個貶官。
而他這個工部尚書,因為沒有錢,這些年待在工部,一直沒什麽建數,許懷謙鐵了心要收拾他,輕而易舉。
在尚書這個位置坐太久了,一想到以後自己下去了,晚年如何淒涼,患得患失,可不就白頭髮麽?
就連許懷謙並沒有如他所想直接入閣,而是自親去了戶部任職侍郎,他也心神不安,連批款都不敢去,都讓章秉文去的。
就是為了減少自己在許懷謙面前的存在感。
但他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不去就山,山就來就他,許懷謙到底還是親自來到工部了。
“梁大人,你緊張什麽?”許懷謙來到工部,見到一見到他就如臨大敵的梁雨石,哭笑不得,他不會以為他還會計較幾年前的那些事吧?
算了吧,冤冤相報何時了,他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梁雨石確實為人中庸還小氣,但他要工匠這些他也沒藏著掖著不給,就算給的不好也在人之常情。
天底下又不僅僅只是盛北,其他地方也同樣需要工匠,他把好的都帶走了,其他地方怎麽辦?
許懷謙沒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什麽都要他是最好的想法。
只要梁雨石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其他的,許懷謙覺得自己都能夠接受。
許懷謙單刀直入地問他:“擔心我在陛下面前告你狀啊。”
梁雨石尷尬地頓了頓。
“要告早告了。”許懷謙讓他放寬心,“當一天官做一天事吧,梁大人。”
都一把年紀了,要不了幾年就要致仕了,何必跟他置這個氣呢。
“許侍郎來我工部不是為了跟我敘舊?”許懷謙一席話把梁雨石給說懵了。
“我跟你有什麽好敘舊的。”許懷謙一天忙得很,才沒空理會這些事情,“我是來看你們工部的鐵究竟是怎麽用的,為何戶部給你們批再多的鐵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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