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浪費,他會夜不能寐的。
“不太行吧?”章秉文抿唇,就許懷謙捏的這個小泥球,大部分都是泥和煤炭渣子,只有一小部分是鐵礦渣,能出多少鐵。
別到時候忙活半天,一個高爐燒出來的鐵還沒有一個拳頭大的鐵塊多,還浪費炭。
“試試唄。”許懷謙也不知道這個方法能不能行,他穿越太多年了,好多東西都記不太清了,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
反正他在現代刷那種荒野求生的短視頻,那些牛人都能從土裡燒製出鐵來,什麽也不帶,在荒野裡手攢一把砍刀出來。
沒道理,他們工部,國家單位,有鐵礦還缺鐵缺成這個樣子。
“行吧。”看許懷謙堅持,章秉文也不跟他爭執,只是讓許懷謙做好準備,“可能現實並沒有師兄想象的那般美好,許懷謙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我有準備。”許懷謙過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可能會失敗的準備,畢竟他不是專業的,朝他揮揮手,“你快去吧,我找水洗個手。”
愛乾淨的許懷謙手上沾了這麽久的泥巴,難受死了。
洗乾淨手,許懷謙也沒有再回家,找到章秉文燒泥球的那個爐子作坊,就在外面等著。
“要好幾個時辰。”章秉文看許懷謙站在作坊外面,勸說他,“要不師兄你先回去吧。”
“沒事,我就在這裡等等。”許懷謙搖頭,他也想看到結果。
家裡沒有他可以擔心的,老婆有自己的主意,兒子聽話。
他只要把工作上的事做好,保他倆衣食無憂就好了。
“行吧,我陪師兄一塊等著。”章秉文看許懷謙不走,吩咐手下給他們搬了張案桌出來。
他一邊畫圖一邊陪著他師兄吧。
左右無事,章秉文在畫圖,許懷謙就看他畫。
剛開始他還看不出章秉文畫的是什麽,等他畫了個大概後,許懷謙看出了一點門道:“你這是在設計鎧甲?”
“嗯。”章秉文頷首,“我們的鐵太少了,我在想,能不能在別的地方上節省一點鐵料。”
武器肯定是不能省的,武器是決勝戰場的法寶,一點水份都不能參。
只有鎧甲了。
現在縉朝用的鎧甲是那種全包式的鎧甲,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
又重又廢鐵。
章秉文覺得,要是能夠把這個鎧甲改良得稍微輕便一點,是不是能夠省下更多的鐵料?
“可是你改輕便了,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許懷謙支持他,但也有自己不認同的點,“若是鎧甲輕了,失去了它本來的作用,就畫蛇添足了。”
“我知道,我就是先試試。”章秉文知道這個改良鎧甲的事,關系到人命,跟改良農具可不一樣,自己表現得也十分慎重。
看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許懷謙就放心了。
專心看他畫圖。
搞設計的時候,時間是過得最快的,沒過多久,幾個時辰就過去了。
天都黑了,桌上點著油燈。
自從許懷謙在盛北搞了個廉價花生油,讓大部分的百姓都能夠吃得上油後,亞麻籽油就徹底沒了地位。
只能淪落為燈油,價格也是一跌再跌,跌到比花生油還要便宜,僅賣三十文了,這下不僅百姓感謝他,好多讀書人都感謝他。
以前讀書除了筆墨紙硯錢外,油燈費也貴,現在燈油價格跌了,他們讀書的花銷又少了一筆!
當然,亞麻籽油商人少賺了好多錢,也會時不時対許懷謙磨磨牙。
但許懷謙就不去考慮那麽多了,天底下的人太多了,他顧得了這個,顧不了這個。
怎麽做都會招人恨,問心無愧就好了。
幾盞油燈的光亮並不高,好在周圍時不時還有燈籠火把什麽的照著,不至於太過傷眼。
許懷謙看章秉文畫得太投入也沒有打擾,等他卡住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畫了,注意點眼睛,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看我的泥球吧。”
“好。”畫了幾個小時的圖,章秉文眼睛也鼓脹得厲害,聽許懷謙這樣一說,沒有異議,站起身來,跟許懷謙進到作坊裡。
這會兒作坊正在開爐取鐵。
許懷謙捂著口鼻看了一會兒,等他們把他們的冶煉的鐵撿走後,這才吩咐人,把他那個鐵球找出來。
由於鐵球不是很大,只有拳頭大小,又和一堆鐵礦石渣混在一起,還真不容易讓人發現。
作坊的人找了好一會兒,這才在一堆廢渣裡找到它。
“是不是這個?”作坊的人拿鉗子將泥球取出來,遞給許懷謙看。
“是。”許懷謙対自己親手捏的東西再熟悉不過,見到自己的泥球,忙點點頭,又吩咐人,“你們把它砸開。”
說著,自己取了碗油燈上前去,湊近看被他們砸開的泥球。
在一堆渣子裡找了找,不一會兒許懷謙就在渣子裡找到一顆如玻璃珠大小的鐵珠子。
章秉文還沒注意到許懷謙找到鐵珠子了,看著許懷謙在一堆被人砸開的泥堆裡挑挑揀揀的,天又黑,他什麽都看不清楚,向許懷謙說道:“師兄,要是沒有就算了。”
“這樣的鐵礦渣子,燒出來的鐵也是鐵渣子,不好收集的——”
“誰說不好收集的。”他的話音還沒有落,許懷謙把那顆鐵珠子拿出來給章秉文看,“你看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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