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不適應, 只能看到一團模模糊糊的東西,但等眼睛慢慢適應後, 透過目鏡,他看到裡面堆積著很多一條條蠕動的蟲子。
雖然看不太清,但很明顯那些密密麻麻的東西就是蟲子。
“怎麽這麽多蟲子?”太醫院院使諸黃粱看到目鏡的東西, 有點不太適應後, 放開眼睛,就去載物台上看許懷謙放上去的那片放著水的載物片, 看上面是不是進入了髒東西。
但是。
什麽都沒有。
放著水滴的載物片上除了那滴水,乾乾淨淨的什麽都沒有。
諸黃粱又將目光放回目鏡上,從目鏡上再向裡探去。
好多好多看不太清蠕動的小蟲子——
他想到了許懷謙剛才的話……讓你們看看這水中的東西。
難道這些蟲子就是那滴水裡的東西?
一滴水而已……
裡面能有這麽多的髒東西?
諸黃粱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受到了衝擊,他端起許懷謙取水的那隻碗,碗身乾乾淨淨,連一粒灰塵都沒有。
水裡面也乾乾淨淨的,別說是蟲子了,連個髒東西都看不見,清澈見底,連碗底的細紋都印得一乾二淨。
他開始有所懷疑他剛剛在顯微鏡裡看到的東西了。
就要動手去拆許懷謙的這台簡易得不能再簡易的顯微鏡,想看看裡面究竟暗藏著什麽玄機。
會不會是許懷謙裝這個筒的時候,裡面鑽了不少蟲子進入。
“……諸大人,我這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東西,你若是給我拆了,我可不能保證我還能做出第二台來。”許懷謙和太醫院的其他人,看諸黃粱獨自鼓搗了一通,就要上手拆他的顯微鏡,趕緊製止。
諸黃粱停了停手:“我想看看這鏡筒裡是不是進了蟲子。”
“沒進!”許懷謙聽他這麽一說,知道他這是思想受到了衝擊,不肯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事實。
將顯微鏡挪移至自己面前,又用螺旋調試了調試,將目鏡和物鏡的聚焦拉至正常聚焦。
這才把顯微鏡推給諸黃粱:“諸大人,你再看看。”
諸黃粱把顯微鏡推過去,再次把眼睛放在目鏡上,這次他的眼睛亮了亮:“正常了!”
顯微鏡上只有一滴乾乾淨淨放在載物片上的水滴。
許懷謙手把手教他調試螺旋:“擰這個地方可以調節目鏡和物鏡的聚焦,可以將這滴水放大好幾百倍,慢慢地你就能看清楚剛剛的畫面了,你擰擰看。”
諸黃粱照著許懷謙的說法,慢慢調試著螺旋,隨著聚焦不斷地拉近,這次他能更清楚地看見載物片上那滴水是怎麽方法,那些隱藏在水滴裡的小蟲子又是怎麽慢慢浮現出來的。
最後畫面定格在許懷謙給他看的那個畫面上,擰不動了。
諸黃粱被這滴水衝擊到說不出話來,一滴乾乾淨淨的水裡怎麽會藏著這麽多小蟲子呢?
“這些小蟲子就是你們太醫院經常所說的髒東西。”許懷謙怕他受到衝擊太大,乾淨有他能夠聽懂的語言解釋道,“你們太醫院不是常說,人的傷口上有看不見的髒東西產生,所以傷口才會久治不愈,出現化膿惡化等情況嗎?”
“現在你看見的這滴水裡的小蟲子就是你們所說的髒東西。”
“這些髒東西,我們用肉眼是無法能夠看到的,只有通過顯微鏡把它們方法數百倍甚至上千倍的放大,它才能夠顯現出來。”
“但這未免為太多了。”許懷謙這麽一解釋,諸黃粱勉強能夠表示接受,但是他接受不了的是,一滴普通的水裡都有這麽多的髒東西存在,那一碗水裡面的髒東西該有多少?
許懷謙安慰他:“這是因為我們放大了,你才感覺到多,但你要想想,這麽多的髒東西加起來還沒有一粒米大,是不是又要好受一點?”
諸黃粱緊閉著嘴,表示他並沒有被安慰到。
他所想象的髒東西,應該是像灰塵或者金汁那樣的髒東西,而不是像這滴水這般裡面全是蠕動的小蟲子。
一想到這些小蟲子會隨著他們喝水,鑽進他們的身體裡,甚至在他們的身體裡蠕動,諸黃粱就感覺渾身不適。
“好了,別感覺不舒服了。”諸黃粱雖然沒有說話,但許懷謙通過他那汗毛炸起的模樣也能夠看出來,他現在並不好受,用極為平淡的語氣告訴他一個更炸裂的事,“我們人都是由這樣一條一條的小蟲子組成的,這樣想你是不是又感覺好受了一點?”
“——啊?!”
許懷謙的話徹底把諸黃粱給說蒙了,人也是由這些蠕動的小蟲子組成的,這怎麽可能?!
“待會兒跟你說。”許懷謙忙著呢,沒空跟他說那麽多,對著諸黃粱身後還站著的幾位太醫院的太醫說道,“你們也來看看吧。”
許懷謙和諸黃粱的一番對話,早就讓其他太醫好奇不已了,就等著許懷謙什麽時候讓他們也在顯微鏡上看看。
這會兒聽到許懷謙招呼他們了,個個都迫不及待地走到這顯微鏡面前,挨個調試,挨個看。
等他們看完後,都跟諸黃粱一個表情了,一臉懵。
水裡好多好多的蟲子啊!
再結合許懷謙剛剛與諸大人的對話,他們不難得出,這些蟲子就是他們平時所說的肉眼看不見的髒東西。
這下太醫院一眾太醫們全都跟諸黃粱一樣,對著那碗清澈見底的水碗,心裡泛著不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