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東北那種到處下大雪,冰天雪地的天,食物可以隨意放在室外。
“以前怎麽做的,你就怎麽做就行了。”照顧好糯糯小朋友,陳烈酒看他想事情都沒有吃多少,又給他夾了些菜,讓他放寬心。
“以前就是買活的牛羊趕去邊關,就算是完事了。”陳烈酒夾了菜給許懷謙,許懷謙都沒什麽胃口,他放下筷子與陳烈酒說道,“這犒賞的事,全憑這發話犒賞的人的心情。”
“就拿這羊來說。”許懷謙掰著手指給陳烈酒說,“找靠譜的人押送到邊關興許還能瘦得不那麽厲害,要是拿不靠譜的人押送,很有可能半路上全跑了。”
“就算沒跑,找了靠譜的人運到邊關了。”這些都是許懷謙查閱戶部的帳本發現的,“這一百斤的羊運到邊關還有五十斤都算是好的了,更多就剩下十之三四了。”
“明明我們犒賞的是三軍,但這肉運送到邊關,最後犒賞的也只有軍營裡最上遊的一群人。”許懷謙有點不開心,“而那些為國家赴湯蹈火,流血又流淚的最底層的將士,就只能撈著一點肉湯喝。”
“我覺得這樣不好。”許懷謙搖頭,“我最近在想要不要從哪裡搞些錢,把剩下的六七層給補上。”
不是運到邊關就只有三四層了嗎,他加大規模的運送,這樣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吃上肉了?
“不好辦。”陳烈酒搖頭,“這麽的物資,你們戶部上哪兒去弄錢。”
許懷謙頷首,就是這個道理,成倍的物資,就需要成倍的資金,國家都窮得叮當兒響,到處建設都需要錢,哪兒擠得出這麽一大筆錢來浪費。
陳烈酒的目光往自己帶回來的面肉粉上一放:“你是說用我這個當犒賞的軍糧?”
“有這個意思。”午餐肉最開始不就是用來做軍糧麽?雖然陳烈酒他們做的這個面肉粉跟午餐肉還差遠了,放在鍋裡煮,還能煮散開,但是,“你不也說,就算是這樣的東西,尋常老百姓都不容易吃到麽?”
“我覺得,軍營裡的將士們也應該不會那麽嫌棄。”重要的是,這東西是熟的,就算是鹹了點,但好歹拿起來就能吃,而且也便於簡單加工,軍營裡的夥夫們隨便炒吧炒吧,鹽都不用加,就能吃了。
明顯,陳烈酒也想到了這一層,現在是冬天,這東西做出來便於儲存和運輸,要是放在夏天,可就不好做了。
但這樣一來,他這是算直接躍過了做生意,跟軍糧開始打交道了?
這種事肯定不能他個人來做,就算他有爵位,他要是一個人做這軍糧生意,不知道有多招人眼。
他和許懷謙走到今天靠的都是個人的能力,背後除了皇帝,沒有任何世家,就算有段祐言和章秉文等好友,他們也沒在朝堂待多少年,如何跟那些扎根在京城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的世家相比。
陳烈酒心思百轉千回了一遍,向許懷謙問道:“你們戶部缺錢嗎?”
“缺啊。”不進入戶部永遠不知道國家有多窮,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細算著用,這也是許懷謙自小精打細算慣了,東擠擠西擠擠總能摳吧些錢出來。這要是放在那種花錢大手大腳,不善於經營的人手裡,面對每天各方都向他們伸手要錢的事,肯定要焦頭爛額。
“要不這個軍糧的事就交給我們商部吧。”陳烈酒在商部任職,又是商部最大的官,商部有多少錢他是再清楚不過了,“不止這一次的犒賞三軍,往後邊關的軍糧,我們商部都可以替你們戶部解決了。”
許懷謙眉心跳了跳:“你們商部要什麽條件?”
“暫時不要條件,無償幫助,畢竟,我們也是朝廷的一份子。”陳烈酒什麽都不要,“雖然算不得什麽正規的朝廷官員,但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既然在為皇后娘娘做事,那幫幫陛下也是理所當然的不是。”
這天下最不好談的事就是無償了。無償就意味著,他要索取的更多。
但陳烈酒不說,許懷謙也知道他在圖謀什麽。
他要商部進朝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上去是官,說白了還是個商,沒有得到正統的認可。
大部分的百姓還是拿他們當比商人有點地位的商人,類似於皇商之類的,鋪墊了這麽多年,商部等待的不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嗎?
現在這個機會完全可以從軍糧入手,誰說運糧的娘子軍,就不是軍了。
只要把戰場的將士哄好,再把手握兵權的昌盛帝哄好,把商部並入朝廷又是什麽難事?
“婷婷來我們身旁也有五六年了吧。”陳烈酒說完這件事,直接跳過了軍糧的事,給許懷謙說起陳婷婷來。
許懷謙算了算日子,他是陳烈酒封爵的時候來到他們身旁的,的確有五六年了。
“我看了她在盛北的課業。”陳烈酒給許懷謙說,“雖然比起一些優秀的舉子來說,還是稚嫩了些,但她在盛北的舉人班裡,好歹也能混個中等。”
“阿謙,你說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陳婷婷完全可以參加科舉,而且考中進士的可能性還很大。
“她來我們身旁的時候,就說了,她要給陳氏宗族找一條出路。”同許懷謙一樣,許懷謙記得他的朋友們,陳烈酒也會記得他這邊的人,“陳氏宗族這些年裡都沒有出過太出挑的男子,難得有個女孩子能有這個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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