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年想著想著突然對垚垚叫許懷謙爹的事不是那麽生氣了。
糯糯怎麽可能聽得懂沈溫年,見沈溫年拿著響球一直在問他好不好,糯糯還以為沈溫年要把他響球送給他,接過響球,也說了一聲:“好!”
這下糯糯也答應了,沈溫年也朝許懷謙投去得意的眼神。
就你會使詐是不是,我也會啊!
兩個爹加一塊都快六十歲了,還幼稚地跟小孩一樣,陳烈酒和秋若笙拿他倆沒有辦法。
相互對視了一眼,讓他們帶著孩子各自別苗頭,兩人單獨出去談了一會兒話。
這兩個孩子都同意叫對方的爹為爹了,兩個當爹的也認可兩個孩子,就算是兩個當爹不對付,這乾親家的事也說定了。
陳烈酒和秋若笙兩個一個當阿爹的一個當娘的,就把這事給細化了一下。
“我跟溫年平日裡都忙,可能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孩子,這垚垚的事,可能要多麻煩你和許大人了。”秋若笙拿著筆墨紙硯很快給陳烈酒擬了份單子,“這些東西,都是我送給糯糯的見面禮,你可不要跟我見外啊。”
秋若笙本就崇拜陳烈酒,就算沒有垚垚這事這麽一出,她也會找個機會單獨拜見陳烈酒,今兒又出了這麽一樁子事,她自然是舍得下本錢的。
給陳烈酒的單子上寫滿了各色珍珠寶石,以及各類名貴的東西。
當然陳烈酒也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他和許懷謙確實是沒錢,但他們在盛北的馬匹和牛確實是不少。
於是他大手一揮,直接寫下了一千匹役馬和五百頭犏牛的單子:“我們也沒有什麽東西,唯獨這兩樣拿得出手的,你也不要嫌棄。”
秋若笙最初看到陳烈酒只在單子上寫下兩行字的時候,也沒有意外,因為滿朝都知道,許大人不收禮,也不收孝敬。
他們又是從農家起來的,家裡唯一掙錢的產業,一個炭窯,一個磚窯,全都捐給了朝廷。
就連陛下承諾過給陳烈酒的全國千分之一的防銀炭收益,都被陳烈酒捐給工部拿去修路了。
兩夫夫平日裡就靠著俸祿和一些雜七雜八的生意收入過活,而京城物價又高,許家家底薄,在京城也不是什麽秘密。
但他接過陳烈酒的單子,看到那短短的兩行字上,寫下的這兩行字,整個人都驚呆了。
一千馬匹,就按照現在縉朝的馬,一百兩左右的價格算,一千匹馬,也有一萬兩了。
更別說還有這兩年新在縉朝興起的一種役牛——犏牛。
聽說這種牛比黃牛的力氣還要大,尋常黃牛拉貨物兩千斤已經是極限,而犏牛能拉到三千斤往上,性格也很溫順。
所以不少人生意都喜歡去購買這犏牛,到因為犏牛才剛剛在縉朝興起,聽說還是從盛北那邊傳過來的,數量也不是很多,極難購買。
沒想到陳烈酒一送就送了她五百頭……
秋若笙看了一眼,就忙搖頭道:“陳大人,這也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
“我都沒嫌棄你們的禮重,你們倒是嫌棄我們的禮貴重了。”陳烈酒笑笑,不同意收回,勸道,“我家阿謙跟垚垚很投緣,這也是我們作為他未來的爹爹,給他的一份心意,收著吧,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那我得在單子上再添些東西才成。”秋若笙不缺錢,她剛剛以為自己在單子上寫了不少東西了,這會兒看到了陳烈酒的禮又覺得太少了,還想再往上加一些。
陳烈酒直接把單子給收了起來:“這些東西都已經夠把我家庫房給填滿了,你再加下去,我家可沒有那麽房子來裝了。”
陳府不像別的府邸,好幾進好幾出的,陳府的房子就三進,還住著一大家子人,陳烈酒和許懷謙的那個小院可放不下秋若笙給他們的這麽多禮。
添禮的事就此中斷。
兩家大人說定好了之後,沈溫年把響球交給了陳諾小朋友,而許懷謙也把糯糯給垚垚小朋友選的玻璃小馬送給了沈杳,這乾親全是認下了。
雖然兩位父親對對方的父親都不是很滿意,但一個想到自己以後多一個兒子了,一個想到自己以後多一個小哥兒了,都捏著鼻子認了。
沈家的金錢銀山不要錢地往許家搬,箱子一直從巷頭擺到了巷尾,而許家的牛馬也大批大批往沈家的莊子趕,弄得沈家在京郊城外的莊子都裝不下了,還得向別人家借莊子。
沈許兩家結為乾親家的熱度,在京城持續了許久。
大街小巷,一直在討論此事。
因為這事把一樁陳年舊事也給勾了起來,京城的人可沒有忘記,這沈大人和許大人幾年前,可是有過桃色緋聞的。
當年京都的酒肆茶樓可都在說著這樁熱鬧事,還有落魄秀才們寫的話本呢。
原本這些事隨著兩人各自成親生子,這桃色緋聞已經沒有人說了,如今兩家這一結為乾親家的事,再次把京都人的記憶給勾了出來。
不少人還把當年珍藏的話本拿出來重新翻看,討論起來:
“這沈大人和許大人是重新再續前緣了?”
“當年沒有辦法在一起,就讓小輩間在一起?”
“非也非也,若是要讓小輩間在一起,那該定娃娃親才是,何必定一個乾親,欲蓋彌彰。”
“我看乾親是假,娃娃親才是真,尋常乾親,哪有如此重的禮,怕是借著乾親的名頭定娃娃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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