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全族厚藏,半殘,全族榮養,他一個哥兒能有這等榮耀,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和他家小相公雙宿雙飛了。
他在想這事的時候,許懷謙卻把目光盯向了一位來買炭的三品官員的家仆,三品已經是很高的官了。
高到整個永安府都得仰視的存在,他若是能夠利用一下這位三品官員,就算永安府知府想要私吞炭山或者對他們這一行人不利,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
於是,在知道隨行的船隻中有這位三品大官官員家的家仆後,許懷謙他們這一行人表現得異常親熱。
當然不親熱也得親熱,這可是正三品,湊巧的還是吏部侍郎家的奴仆。
掌管文官任免的吏部,是所有文臣巴結的對象,尤其是像閔縣令他們這行人更是得巴結著,畢竟,不出意外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吏部侍郎結交上。
有點家底的如盛縣令,他當初在吏部做給事中的時候,他的上司不過是位從六品的官,就把他給發落了。
像這位正三品的右侍郎,他們平時在吏部想見到都難,更別說是巴結套交情了。
現在不過是他府上一個小小的奴仆到桃源縣來買炭,各縣縣令都一路開綠燈,給了他最大的便捷,讓他第一個買到炭,開船回了京。
他一走,天高皇帝遠,許懷謙讓人在縣城裡大肆宣揚,幾位縣令巴結上了吏部侍郎,不出幾年必定升官等等謠言。
不管有沒有用,先試試再說,人家來都來了,不利用一番豈不是太浪費他三品的頭銜了。
事實上,吏部侍郎這兩年也難,皇帝不重視文官,可他們部門有任免所有文官權,陛下那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吏部。
往年到了冬天,下面自會有人采購好銀霜炭供府上家眷取暖,今年斷不敢再如此鋪張浪費,生怕一不小心被抓住什麽把柄被革職查抄。
可別人府上能清減,他府上卻清減不得,有位病入膏肓的老母親,還有幾位懷孕了的兒媳,這些個個都是金貴的身體,用普通的炭無疑是要她們的命,可不用炭,也不能讓她們就那麽冷著吧。
幸好,京裡私底下掀起一股仿銀炭的風,也是下面幾個兒媳到別家聚會聽來的,原本沒當回事,可是有次別家聚會點了這炭,那是真的好,右侍郎大人的這幾位兒媳回去就給自家男人吹了枕頭風。
不就是一些便宜又好用炭麽,又不是銀霜炭,被吹迷了眼的右侍郎大人家的幾位兒子,大手一揮,讓家裡下人去采買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不知道,這股悄悄在京城裡吹起來的仿銀炭風,吹著吹著,居然吹到了陛下跟前。
不過,這一切都跟現在的許懷謙沒有關系,他在桃源縣安排好了一切,等陳烈酒把炭都賣完了以後,帶著錢,回杏花村分錢和給村民們商議種生薑的事宜去了。
這種對付全村人眼紅的事,還得他老婆去才行,他這個病秧子,說話都細聲細氣的,他怕說不過別人被自己先被氣死了。
“家裡還是得有阿酒才行。”坐在回村的馬車上,陳烈酒坐在馬車一角,邊給老婆剝橘子,邊誇老婆。
陳烈酒吃著許懷謙喂給他的橘子,聽著他被許懷謙需要的話的,嘴角翹得飛揚。
他就知道,他家小相公離不開他。
“行,都給你辦得妥妥的。”陳烈酒被許懷謙的枕頭風吹得暈暈乎乎的,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了。
“阿酒最好了。”許懷謙把最後一瓣橘子喂在陳烈酒嘴裡,轉身又去一邊的框裡拿,準備再給他剝一個。
“別都給我吃,”陳烈酒把他手裡的橘子搶了過來給麻利地剝好,學著他剛剛一瓣一瓣喂他的模樣喂給他,“都是給你買的,你也吃。”
“好吃。”雖然這個橘子還是有點酸,但這是老婆喂的,酸也是甜。
剛吃了一個陳烈酒搖搖頭:“還是有點酸,不過先湊合著吧,大冬天的也買不到什麽好果子。”
這是陳烈酒在蘇州府特意給許懷謙買的橘子,苗大夫說了也不能光給許懷謙喂人生燕窩,畢竟虛不受補,也得給他吃些果蔬。
蔬菜好辦,自家地裡就能種。
這果子卻委實愁死陳烈酒,靡山縣窮得連肉都吃不上,上哪兒找果子?
山裡倒是有野果子,可都酸不拉嘰的,而且吃了很容易腹瀉,就許懷謙那個身體要是拉肚子,拉兩回人就沒了,陳烈酒可不敢拿山裡東西糊弄他。
平日裡都是拿紅棗枸杞銀耳一類的喂著許懷謙,但再好吃得東西,連續吃兩年,不膩也得膩。
看許懷謙吃紅棗都吃出喝藥的厭惡來了,陳烈酒就知道,它們得換了。
正好這次下蘇州府掙到錢了,看到這蘇州府的紅橘想也不想地給他買了兩籮筐。
等當地人說,回家拿稻草捂著能放一個冬,酸是酸了點,聊勝於無吧。
“有就很好了。”許懷謙不挑,他來這個世界兩年沒吃什麽水果了,現在有的吃,他愛吃還來不及,怎麽可能會挑。
“聽說蘇州府還盛產蘋果,可惜我去的時節晚了,都沒有了,等明年蘋果下來的時候,我再去給你買。”現陳烈酒本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現在家裡有錢了,他才不會藏著掖著的不給花。
“大哥,別光盯著蘇州府,”陳金虎吃著紅橘,酸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也不願意吐出來,“還有別的地方,盛北還有石榴和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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