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人和事安排了下去,這錢糧也得安排到位。
戶部的人已經給了他們所有能給的,要是再壓榨下去,把戶部榨空了,明年國家不能正常運行也是個事。
所以在朝堂上說完事,他就立馬下了朝去內務府查看他今年的庫銀。
八月秋收了,內務府的各項收入都入庫了,帳本上應該有富裕的吧。
果然,昌盛帝一去查看,比起開年的二十萬兩,內務府的帳面上又多了五十萬兩。
一共七十萬兩。
“我支五十萬兩走,”昌盛帝毫不猶豫地把這錢給拿走了,順帶還順了點東西,“這糧食也勻一千石出來吧,今年盛北大災,讓后宮都節衣縮食一點,把今年熬過去就好了。”
皇后和內務府總管都沒有意見,反正自昌盛帝登基之後,這宮裡就沒有富裕過的時候,他們都習慣了。
“不若讓臣妾在后宮向皇室家眷為盛北主持一次募捐?”皇后知道昌盛帝這次需要的開銷大,光是內務府這點開銷,根本就填不了盛北那麽大一個窟窿,還需要更多的錢糧才行,故有此一舉。
“可以。”這次昌盛帝沒有再拒絕了,為了讓這天下少死些災民,他舍了這臉皮又如何,想了想,他又添了句,“把那許編撰的夫郎一塊給叫上,沒準他能夠幫上你的忙。”
“是那位差點被你封為鄉君的哥兒?”皇后聽昌盛帝這麽一說,想起來了。
“嗯。”昌盛帝頷首,“別看是個哥兒,氣魄不輸於男兒,能力也比朝中的一些酒囊飯袋強多了,你見他肯定喜歡他。”
昌盛帝對陳烈酒的評價這麽高,倒是讓皇后意外了,等昌盛帝一走,立馬叫去宮外傳喚人了。
這邊昌盛帝回了朝堂,想到皇后都在向妃嬪和皇室家眷們募集錢糧了,這些大臣是不是也該奉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於是把沈溫年找了過來:“潤澤,你去找大臣們商議一下,募集錢糧的事。”
“是。”其實昌盛帝不找沈溫年,沈溫年也正想跟昌盛帝說此事。
雖然許懷謙說他能夠想辦法從商人手裡募捐來錢糧,可他怎麽算都只能算到許懷謙隻募集得到夠盛北災區兩個月的錢糧。
再多的可能就比較吃力了。
所以他想到了自家,他家好歹是世家,不說捐給幾萬、幾十萬兩,但捐個幾千兩,幾百石糧食還是有的。
其他大臣多多少少也能捐一點,積少成多,各處加在一起,沒準就夠了。
沈溫年是世家公子,又是目前朝堂上除了許懷謙以外,唯一得昌盛帝看中的臣子。
他去找朝中大臣說此事,雖然朝臣大臣們對募捐一事,頗為抵觸,他們當官是來掙錢的,不是來倒貼銀子的,可是發生了這樣的大災難,想也知道,不募捐不可能了,因此沈溫年一找他們說募捐的事情,他們心裡不舒服是不舒服,但還是硬著頭皮給他報了一個募捐的數字。
沈溫年記錄完朝堂諸公要募捐的錢糧,又退下去,找外面各部不能上朝的人募捐了一圈。
拿著朝廷各部募捐的單子皺著眉回去了,這跟他想的一點也不一樣,這也太少了!
“就這麽一點兒!”昌盛帝拿完單子後,不是對沈溫年生氣,而是對這些朝堂大臣們生氣,“偌大的朝堂居然捐不出十萬兩銀子來,朕這些年是沒有給你們發俸祿嗎?”
整個京城的文官大大小小加在一起,也有好幾千人吧,這麽多人一個人捐十兩銀子也有好幾萬兩了吧,加上一些入朝為官的世家子弟本身就不怎麽缺錢,怎麽說也能捐出個十幾二十萬兩銀子吧,結果沈溫年統計上來的銀錢就八萬多兩?
這點錢忽悠誰呢?!
“啟稟陛下,”昌盛帝生氣了不能沒有人安慰,吏部和戶部的官員都站了出來,向昌盛帝說道,“別的部門我們不敢說如何,我們兩個部門這兩年一直在被罰俸祿,確實是沒有錢。”
這是大實話,吏部就不說了,動不動就有官員被罷免,而戶部的所有官員才罰了一年俸祿,他們除了還有俸米和職田的收入可以維持生活以外,真就一點錢都沒有了。
昌盛帝冷眼看著這兩個部門的人,他當然知道這兩個部門沒俸祿了,可吏部和戶部又不是清水衙門,要說他們沒有收受底下的孝敬,誰相信?
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昌盛帝一直都懂,所以只要不是那種貪的特別過分的,他一般都不想去管。
現在在這種大災大難面前,還有人跟他玩這種心眼子,真就不要怪他抄一兩個貪官的家,去救盛北的災了。
昌盛帝的眼睛在朝堂下站著的朝臣中來回巡視,在想究竟挑那一頭大肥羊找個什麽借口宰了合適的時候,許懷謙回來了。
“陛下,臣有事啟奏。”許懷謙從前大殿的角門進入,他自伴駕昌盛帝以來,就沒有從金鑾殿的大門進入過,都是從角門皇帝進來的位置走過來的。
無他,這樣方便一點。
“講。”看到許懷謙,昌盛帝的心情好了些,他可沒有忘記,許懷謙出宮的時候,可是跟他講了,他是去向辦法籌集錢糧的,他這是將錢糧給籌集到了?
“這是臣夫郎召集京都眾商會的商人為朝廷籌措到的錢糧,還請陛下過目。”
有內侍將許懷謙手中的錢糧單子交給昌盛帝。
昌盛帝和沈溫年都意外了一下,都不由得暗暗垂了垂眉,如此之快,恐怕也沒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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