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謙插話道:“讓太醫院去!”
“太醫院恐怕人手不夠吧?”沈溫年皺眉向許懷謙看過去,“上次華醫水患,派了數百位禦醫前去都束手無策,這次的規模比起上次的規模來,還要大,恐怕需要的是上千名甚至是上萬名禦醫,才能夠將防疫工作做到位,不讓災後的瘟疫蔓延。”
可是這麽多禦醫上哪裡去找?
“發教習令!”許懷謙推廣新科舉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籠絡人才,現在人才已經籠絡到了,也是時候讓他們發光發熱了,“讓翰林院找個會寫賦的人才出來,給天下醫學教習寫賦文,大災大難,匹夫有責,他們身為天下學子之教習,又有醫者仁心,現在國家需要他們,他們應當挺身而出,救災民於水火之中,盛北的災民,陛下與朝廷,天下學子都將視他們為英雄表率!”
許懷謙這番話說得沈溫年眼睛一亮:“既然可以發醫學教學令!是不是也可以發建築學教學令!治理學教學令!經濟學教學令!”
“當然,”許懷謙揚首,“只要國家能夠用得著的地方,都可以向他們發令,優秀者不用參與科舉,可直接入朝為官!”
這又直接給了這些教習們一條通天大道了。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能夠當官都已經是祖墳上冒青煙了,更別說能當官的工匠和大夫了還有商人了。
“那這叫教習令一發,全國各地的工人、商人、大夫們都會奮不顧身地往盛北而來,”沈溫年被許懷謙說得熱血沸騰,“盛北災後的一切措施都將以最快的速度恢復,華陰水患後,十室九空的慘狀將永遠不會再發生!”
正是因為去過華陰,參加過華英的重建工作,看到過華陰水患後那遍地荒野的淒涼景象,沈溫年才知道,這水患有多麽的無情可怕!
現在聽許懷謙這麽一安排,他竟然覺得什麽災難在各式各樣團結一心的百姓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話是這樣說不錯,可也不能強迫人家,願意來的就來,不願意來的也沒什麽關系。”為救災義不容辭不錯,可人家也有一家老小,總不能讓別人舍小家顧大家吧,許懷謙也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
“為了官位定然有不少願意前來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抵得住光宗耀祖,光耀門楣的誘惑,只要有這個機會,他們總會前仆後繼地來的,“現在就只剩下最後兩樣了。”
“錢糧與調查決堤!”
沈溫年來華陰真的學到了不少東西,錢糧不必說,朝廷頒布的這些政令都需要錢糧來維持,災民也需要錢糧來維持生活,而調查決堤,是勢在必行的。
“袤河決堤的覆蓋面如此之廣,”沈溫年向昌盛帝諫言,“陛下,一定要派工部去調查原因,若是這個問題不解決,就算事後修好堤壩,也很有可能幾年後,再次發生大規模的水患發生。”
“朕知道了。”昌盛帝頭緊了一下,調查容易,修堤壩難啊,最後的問題,全都會歸到錢糧的問題上。
這次水患光是安置難民都能把國庫的錢財給消耗一空,後續的重建和修堤壩,他是真沒法子了。
不過這些後面再來解決吧,眼前先把災民給救出來為主,實在不行就把翰林院的那筆錢挪過來用。
許懷謙和昌盛帝他們在朝堂上商議如何救災的時候,陳烈酒也沒有閑著。
他挨家挨戶地把商會的人給叫醒,把他們叫到京都的昌南商會和他們討論了平抑物價的事。
有上次許懷謙的廣告讓昌南商會的商人大賺了一筆,陳烈酒現在讓他們平抑物價,他們當然是沒什麽意見了。
“陳掌櫃客氣了。”
“這是我們應當做的。”
“這般大災面前,我等不幫助災民也就算了,還胡亂漲價的話,實在枉生為人!”
一眾商人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盛北居然發生了如此大的水患,一個個頓時唏噓不已。
這天災未免也太可怖了,一夜之間就能讓數十萬人死於非命,讓百萬人流離失所,讓千萬人成為災民。
想想,那些受災的人肯定會向沒有受災的地方跑,那些沒有受災的地方,一時之間肯定容納不了這麽多災民,慢慢的,沒有受災的地方,最後也會淪陷成為災區!
太可怖了!
原本大家都是好好的人,卻因為一場天災變得面目全非,這要是換成他們,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唏噓過後,有些商人又突然看向陳烈酒,向陳烈酒問道:“會長,不知我們平抑物價了,朝廷還會讓我們捐錢捐糧嗎?”
“嗯?”陳烈酒向問他話的人看過去,“怎麽你怕捐錢捐糧?”
朝廷沒錢的時候,都會跟商會協商,讓商人捐錢捐糧,別說商會裡面的其他人了,就說還沒有行商兩年的陳烈酒,都已經做好了捐錢捐糧的覺悟了。
如此大的災難,想也知道朝廷不可能有那麽多的錢糧。
“這倒不是,”問話的商人搖了搖頭,如此大的災難面前,捐些錢財而已,他們怎會不願意,“我就是在想我要是捐得多一點,朝廷可不可以給我一些好處?”
“好處?!”眾位商人覺得他在異想天開,“沒讓你多捐都算好的,還給你好處?”
“別人我是信不過,可我們不是有許大人嗎?!”這位商人對許懷謙推崇得很,“我相信有許大人在,我們捐得越多,許大人越不會讓我們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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