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耐心,更有恆心,加上還有許懷謙這個從旁協助的,還真讓他把磚燒了出來。
不過,他沒燒紅磚,燒的是這個時代普遍用的青磚,青磚要比紅磚耐用,更受歡迎。許懷謙也不強求這裡的人都能按照他的審美來,青磚就青磚,能賣就行。
去年燒炭的陳氏族人掙了不少錢,今年都要修房子,陳烈酒把積攢了一個冬天的青磚賣給他們掙了一百五十兩,全被許懷謙給霍霍完了。
然而這還沒完,還有五畝地的花椒種樹呢!
生薑陳烈酒還能拿錢給許懷謙解決,花椒陳烈酒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有花椒樹的人家是說什麽也不可能把花椒樹賣給他們的,而花椒種子光是從培育到栽植都得好幾年。
最好的方式還是扡插種植,可扡插種植也得有枝條才行吧。
許懷謙看著皺了好幾次眉的陳烈酒,特別不好意思地給端了碗燕窩過去喂他:“——啊。”
知道自己最近給他添了很多麻煩,他煩得很。
正煩著的陳烈酒觸不及防被許懷謙喂了一口他自己喝的燕窩,還觸及到許懷謙總是含著情的眼睛裡蘊滿了愧疚,心裡的那點煩躁,瞬間就沒了。
“你吃,別光喂我。”見許懷謙還要喂他,陳烈酒擺擺手,表示不要了。
“要是實在不行,那就算了。”許懷謙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花椒樹這麽難找,看陳烈酒一天跑出跑外的,一點頭緒也沒有,他也心疼。
“沒事,”陳烈酒皺了皺眉,他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個辦法可能有點危險,不過他既然答應了許懷謙給他辦好,就一定要給他辦好,“你別操心這些了,趕緊去收拾你的行李,過幾天我好送你上書院讀書。”
開春了,天不冷了,書院的大門也開了,許懷謙現在是秀才了,不著急考舉人,不用火急火燎地趕去上學,但也不能耽誤。
“我沒多少東西,走的時候帶些藥和衣服走就行了。”許懷謙去年從書院回來的時候,就沒從書院帶什麽東西回來,他的那些東西還在號舍裡,裴望舒回去讀書了,會幫他收攏的。
“那也得收拾收拾,別遺忘了什麽。”陳烈酒看了眼開春了都沒把大氅給脫下來的許懷謙,歎了口氣,“尤其是你的藥。”
現在許懷謙的藥不僅僅局限是十兩銀子一月的人參了,漲到了三十兩一月了。沒辦法,三十年份的人參已經滿足不了他的身體供需,直接換到了百年份的人參。
“好吧。”知道他老婆把他身體看得很重,許懷謙不敢添亂地又回屋去把自己衣物藥物檢查了又檢查,沒發現什麽遺漏的,看到遺棄在角落裡的一段紅綢,臉紅地扒拉出來,拿去炭火盆燒了。
“二哥在燒什麽呢?”在家的這幾個月,陳金虎算是見識到了他們家這位二哥的銷金能力,那是金山銀山都不夠他花,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還有別的地方。
所以他也不敢再家呆了,收拾收拾行李,也打算出去走鏢了,能掙點是點,而且二哥聽他走鏢去過哪些地方,還給他出了一個掙快錢的法子,他想去驗證一下,這個法子能不能行。
出來就看到許懷謙在正廳裡角落裡燒一截紅色面料,不由得好奇問道。
冬天的時候,許懷謙在屋裡點兩個炭盆子陳烈酒都不覺得有什麽,可這一開春,僅僅只是在屋裡點一個炭盆子,陳烈酒就熱得不行。
許懷謙索性就不在屋裡烤火了,就在正廳裡烤,等晚上回去的時候,陳烈酒先給他暖了被窩他才爬進去睡。
現在要燒東西,他自然也得把東西拿到正廳來燒。
許懷謙搖搖頭沒回答,陳金虎又朝陳烈酒看過去。
陳烈酒看了眼許懷謙手裡的紅綢緞子,耳背一下就熱了,對著陳金虎不客氣道:“你二哥的東西,他想燒就燒,你問那麽多做什麽?”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麽了,那可是許懷謙綁了他好幾晚,折磨得他欲仙欲死的死的東西,他能講給他聽嗎?
陳金虎:“???”不是,我就問問呀?
第35章 把酒話桑麻35
三月初三是個好日子。
和風習習、陽光明媚, 送走陳金虎後,許懷謙穿戴好書院給他發放的青衿,坐在牛車上, 從陳烈酒給他修的貫穿全村的杏花路, 朝著書院的方向出發。
一個冬天沒有出門了。
雖說昌南的冬天不下雪, 外面也沒有冷到能凍死人的地步,可那種陰冷比直接的寒冷更令人討厭, 尤其是許懷謙這種渾身帶病的。
不管待在哪兒所有的風都在往他骨子裡鑽,他只有蹲在火盆旁才有片刻的暖意,為了不給這具病殃殃的身體增添負擔, 他是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
這會兒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了, 許懷謙是看哪兒都覺得好看, 稀奇。
還能給道路兩旁正在春耕的村民們笑著打招呼:“大伯、嬸子們忙著呢。”
他這一打招呼, 可不得了,把田地裡正在忙碌的村民們驚得不輕。
“許、許相公!!!”有人鋤頭都嚇得拖把了,望著許懷謙那雙雙目清明的眼睛, 不可思議地道,“許相公的眼睛能看見了?!”
“能看見了!”許懷謙見他們這麽大驚小怪,不好意思地揮揮手, “早就能看見了,就是天太冷了不方便出門, 多虧了我家阿酒掙錢給我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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