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們手裡也有仿銀炭的燒製法在手,地方官府燒炭賣炭自給自足,有了銀錢,還怕這路修不起來嗎?
而且這燒炭不像其他原材料難找。
他們縉朝,除了極個別的地方,其他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這樹木了。
而且這炭窯多了,煤炭渣子也多了,工部想要的煤炭渣子路也能鋪設起來了!
工部、吏部、戶部都從中看到了各自部門的利益,重要的是還能還讓他們互惠互利,於是三部的尚書,一起上書為昌南官員說話:“昌南官員此舉大善!”
“若真是能從昌南商人手中爭取到這仿銀炭燒製法,那天下州府都可如永安府那般快速運轉起來,且天下百姓也能早幾年享受到仿銀炭的益處!”
三部這一說話,上頭的昌盛帝也頷首:“不錯。”
縉朝才開國幾十年,又被先帝興文給搞廢了,現在國家需要生機,這仿銀炭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還能回填國家生機,掌控在官府手中再好不過。
皇帝和三部的人都這樣說了,朝堂上也再無反對的聲音。
就這樣,原本等著商會成員來買仿銀炭燒製法的陳烈酒不僅等到了昌南的官員,還等來了朝廷和他交涉的官員。
來的官員還不小,是戶部的侍郎。
陳烈酒多聰明啊,他一聽到戶部也要買他的仿銀炭,立馬就改了口:“這法子既然朝廷想要那我就不賣了,我直接送予朝廷吧。”
戶部侍郎聽到還有不花錢的好事,連連稱讚陳烈酒:“沒想到夫郎還有此等深明大義之風儀!當為當世夫郎之楷模!”
說實話,一開始戶部侍郎得知自己要與之交涉的是一位哥兒時,頗有些不屑。
一位哥兒而已,要不是他手上有仿銀炭的燒製法,那用得著他一個三品官員與他交涉。
現在聽陳烈酒居然不收戶部的錢,那不屑地態度立馬轉了個彎,給哥兒說兩句好話,能替戶部省下一大筆錢財,那他的好話能堆幾籮筐給他。
這位戶部侍郎的態度,陳烈酒當然是看在眼裡的,他也不在乎,世人對哥兒本就多有歧視,他這樣是正常的,他要是不歧視才叫不正常。
可陳烈酒就喜歡別人看不慣他,又乾不掉他的樣子。
聽他說完誇獎自己的話,又笑了:“不過,我還有個要求,不跟你說,我要跟你們上司說。”
叫你歧視我,有功勞也不給你。
戶部侍郎確實傻眼了,他要是不花分文把這個法子拿回去,上司和皇帝的嘉獎是跑不掉了。
但現在陳烈酒擺明了不跟他講,他也沒法子,隻得悻悻而歸,直接將此事上報給了皇帝。
反正陳烈酒隻說了要跟他上司講,又沒說那位上司。
尚書是他上司,皇帝也是他上司,他倒要看看他一個哥兒面對皇帝能有多大的能耐。
皇帝也沒想到,一介哥兒居然有膽子面聖,想也沒想地開了口:“宣。”
於是,陳烈酒就這樣以一個哥兒的身份進了宮,踏進了金鑾殿,面見了皇帝。
比他家的小相公還快了一步。
是縉朝史上第一個踏進金鑾殿的哥兒。
不過,令戶部侍郎失望了,陳烈酒進宮面聖一點都不緊張,反而還挺興奮啊,皇帝啊,他這輩子還沒見過皇帝呢。
因此,他一走進滿是文武百官的金鑾殿首先就抬頭看了眼皇帝,然後才不卑不亢的跪下去:“草民陳烈酒叩拜陛下。”
滿朝文武和皇帝在看見一襲紅衣的陳烈酒時都驚訝了,這個哥兒跟他們所見的哥兒完全不一樣。
身上一點都沒有身為哥兒的怯懦。
特別是坐在龍椅上的昌盛帝,他是清清楚楚地看見陳烈酒進殿的時候,是先看了他的臉,這才跪下去的。
還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哥兒。
尋常百姓看到他,都恨不得把頭放得低低的,他倒好,恨不得撩起他的冕旒好好看看他這個皇帝長什麽模樣。
“陳烈酒?”昌盛帝叫著他的名字,心裡暗暗頷首,倒是挺人如其名的,“你要將燒製法送與朝廷?”
陳烈酒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能見到皇帝還是托了那位戶部侍郎的福。
這還真是陰差陽錯。
陳烈酒壓住心裡的笑意,順勢向下:“啟稟陛下,草民出生貧寒,深知尋常百姓的不易,因此草民得知朝廷想要草民家的燒製法時,草民想到天寒地凍燒不起炭的百姓們,想到戍守邊關寒風侵肌的將士們,想到朝廷的不容易,草民願意將自家的仿銀炭燒製法貢獻出來。”
他點都沒有面見皇帝的忐忑,吐字清晰,簡明扼要地說他是為了百姓,為了邊關將士,為了朝廷,將原本就對他深明大義想要把燒炭法送給朝廷的有好感的官員們,好感再次提升了一個度。
尤其是皇帝,見他一個哥兒為了天下百姓都能自我利益,對他好感更甚了。
故而,陳烈酒說完前面那段話,又說:“只不過草民想向陛下提一個小小的要求。”時,皇帝一點都不生氣。
“你說。”
“草民的夫君即將要上京來趕考了,”陳烈酒向皇帝再次叩首,“草民在玉樹街買了一座宅院,可宅院荒廢太久,裡面什麽都要自己修繕,草民銀錢不夠,怕夫君不能在二月上京前修繕出來,這才想到賣仿銀炭燒製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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