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酒回身:“嗯?”
“想去上學的太多了,章夫子的學堂哪裡裝得下這麽多學生。”光杏花村的村民都有一百多戶人,更別說陳氏宗族三百多戶的人家。
這麽多人家家裡的孩子全擠在章夫子的學堂,他一個人哪裡教授的過來。
許懷謙給陳烈酒出主意道:“索性,我們杏花村要去讀書的孩童也不少,不如我們在村裡蓋一所大一點的學堂,請三五個夫子過來教授。”
“請三五個夫子?”那得多大的學堂?
“蓋大一點,最好一個學舍可以容納百來個人的,”許懷謙給陳烈酒說悄悄話,“到時候多出來的學舍就讓村裡的女子、哥兒去讀。”
陳烈酒疑惑:“這樣能行嗎?”
“能,”許懷謙不打算給村裡人講道理,“先請夫子,把束脩教了,等學堂坐不滿,一個夫子教那麽多人也是教,兩個夫子教那麽多人也是那麽教,他們自然就會把自家姑娘、哥兒送去上學了。”
這個時代的人,都還沒有男女平等的觀念,強行跟他們說把孩子送到學堂去讀書,肯定說不通。
沒準還會反過來怪他們多事,不如讓他們自己心疼錢,自己提出來。
他觀察過了,村裡姑娘、哥兒乾幫家裡乾得那點活都不算什麽活,有沒有他們都不影響,只是家裡人見不得他們閑,才吆喝著去做點事。
學堂就在村子裡,家裡要真是忙不過來的時候,下了學也能幫做點,完全行得通。
陳烈酒向來都是対許懷謙的話深信不疑的,曬完花椒就去找村裡的村長族老說事去了。
村裡也正在為這事愁呢,章夫子的學堂至多就能放下一百多個孩童,再多的他老人家也沒用那麽多精力。
陳烈酒提議的在村裡開辦學堂是再和他們心意不過。
現在家家戶戶手裡都有余錢,為了家裡的孩子,能像許懷謙一樣能夠讀書考取功名,還能從書上找到更多的掙錢方法,他們是很舍得送孩子去讀書的。
而且陳烈酒也說了,這建學堂的磚他不收錢。
這不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嘛,村裡人一合計就同意這事。
等學堂修起來,他們望著那大到出奇,能塞下一千多個孩童的十幾間學舍,以及許懷謙去書院幫他們請得價格高昂的書院夫子時,為了不浪費錢,不浪費新學舍,他們不得跟夫子商議,把自家的姑娘、哥兒都送到學堂去讀書了。
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姑娘、哥兒也是他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況且,陳烈酒家的小妹和婉婉都在讀書,人家記帳給工錢什麽都沒有出個什麽錯。
不求他們有什麽大出息,好歹以後去到夫家幫夫家管個帳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村裡轟轟烈烈在起學堂時,許懷謙曬乾的花椒也賣給了濟安醫館。
五畝地收了六百多斤的花椒,一共賣了六千多兩。
看著自己癟下去的銀票又鼓了回來,許懷謙別提多高興了。
果然這自己掙的錢和老婆掙的錢就是不一樣。
他在家裡數錢的時候,鄉試的成績也下來了。
因為鄉試的成績都是糊名的,皇帝雖然欽點了解元,可他並不清楚他點的解元是誰。
可是當學士將糊名去掉,露出許懷謙的大名時,皇帝立馬就笑了:“果然是他!”
是了,也就是能把永安府那個偏遠府城盤活的秀才,才能寫出這麽有獨到見解的稅收要點來!
皇帝起初在看他的文章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所猜到了,只是沒想到他的字居然也寫得這麽好。
“真是一個不錯的學子!”皇帝大手一揮親自將許懷謙的大名寫在了榜單上,讓下面的人抄錄,“張貼出去吧!”
今年的鄉試,各州府都在翹首以盼,幾乎是榜單一張貼出去的同時,消息就傳遍了各個州府。
首先知道這個消息的就是昌南的一眾官員。
當他們看到京城發出來的榜單時,全都驚訝地站起了身。
“什麽?!”
“我昌南榜上有名的居然有十個!”
“而且解元也在我昌南?!”
因為今年鄉試的卷子都運送成京了,且最後的時政大題沒幾個答出來的,被點為舉人的人少之又少,皇帝索性就取消了各州府舉人的排名,直接按全國排名排了。
“這可比以前的鄉試幾十個中舉的還要令人高興!”
昌南布政使直接興奮得蒼蠅搓手了,要知道,這可是他來昌南的第二年啊,第二年!
大前年,昌南布政使、按察使包庇永安府知府,做假政績,昌南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被換了遍。
他是從一個更偏遠的地方調來的,來到這裡本以為老老實實地做個布政使就好了,沒想到一來就遇到這裡的商會成員修路,白撿一條功績不說。
在皇帝大興科舉改革的時候,他府下又出了這麽多舉人!這些舉人都是得到皇帝認可的舉人,跟以往的舉人都不一樣!
也就是說,只要他們進京科考,一個進士就是十拿九穩了!
十個啊!十個!
在科舉改革的第一屆能有十個進士,比別的州府只有零星的一兩個,甚至是沒有舉人的時候,他們的州府能出十個!
而且還出了一個解元,這是多麽大的一個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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