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家現在不是富可敵國了。
“要是三十畝地都種上那可能就不是這個價了。”孟方荀學了時政,知道什麽東西都是有量的,他家要是種上三十畝的生薑,四萬五千斤的生薑根本銷不完。
不過一畝地真的能種出上百兩銀子來,還是讓他特別震撼,他在想,他讀過那麽多年書,做過那麽多文章,有什麽用?
不抵許懷謙輕飄飄一句種生薑吧。
時政時政,這才是真正的時政啊!結合當地土質,以農為本,拓展銷路!
要是天底下所有的官都能像許懷謙這樣一眼洞悉土地根本,讓農民自己從土裡掙錢,而不是僅僅只是讓百姓在地裡刨食,天底下何嘗還有窮人?!
他又何愁小時候讀不上書!
孟方荀的眼睛血紅,他像是頓悟了什麽,當即回房抓著筆寫了一篇農賦。
越寫越激昂,越寫越感慨,越寫越清明,他好像明白了何為時政!
孟方荀在激動的同時,段祐言、裴望舒、章秉文也同樣在激動。
去年他們聽到許懷謙要重生薑的時候,心裡也沒多大感覺,畢竟昌南醫館就那麽多,種出來的生薑能賣個幾十上百斤都不錯了。
可是他們現在全賣完了,一畝地刨去薑種和一些肥料錢,至少能掙一百兩!
這是什麽概念呢?!
縣城裡的房子才五十兩到一百兩不等,相當於種地一年就能在縣城買房。
這要擱以前,刨一輩子的地都不可能,可是許懷謙做到了!
他們所有人都在反思,除了種生薑,那其他呢,其他是不是也可以!
尤其是段祐言他找到盛縣令,朝盛縣令問道:“爹,要是我們在縣裡推廣種植藥材呢?!”
“現在的農稅是十稅一,一畝地就算是種莊稼種得再好我們也只能抽一層的賦稅,一石糧不過抽一鬥糧,一鬥糧才幾個錢?”
“要是像許懷謙那樣種生薑,抽一層的生薑稅,一百五十斤,光是稅都是十五兩銀子了!”
“若是全縣百姓,也不要求多了,只要拿個一畝半畝的出來種植相同價值的藥材,爹你想想賦稅是多少?!”
若是盛縣令一個縣收出了遠超永安府,甚至整個昌南的賦稅,那該有多震驚天下人,還愁升官嗎?!
還去書院教個屁的書生,指著他們上進升官,還不如指著地裡的百姓多揮舞一下鋤頭!
盛縣令也被段祐言的話給震驚到了,他整個人變得魂遊起來:“我想想啊,我想想啊,我想想!”
盛縣令被段祐言描述的場景給驚到了,這是一個他從未想過的思路,很大膽,但不得不說,有用!
縉朝才開國四十余年,現如今國庫空虛,很多地方的銀子都撥不出來,若是他一個縣的賦稅能比一個承宣布政使司的賦稅還要高,別說升回京城了,直接被任命為閣老都很有可能。
段祐言也同樣很激動,不學詩詞歌賦了,改考時政以後,他一直在想他學什麽呢?!
現在他想到了,繼續學醫啊!
許懷謙僅僅只是種植一點跟醫有關的生薑就能讓自己獲得巨大的利益!天底下與醫有關的東西多了去了,只要把百姓的土地都合理利用地將這些東西種上,華陰瘟疫何愁?!
他看過考題,知道是因為感染瘟疫的人太多了,禦醫太少,又沒有充足的藥源,才導致最後束手無策。
要是藥材足夠呢,要是治下的百姓人人都會一點點醫術呢?!做不到根治病人,做到自己給自己護理呢?!做到能不給禦醫添麻煩呢?!
段祐言越想思路越清晰,越想思路越廣闊,他覺得他的眼界和格局瞬間被打開了。
他若為官,定推行醫!
裴望舒也很震驚,他一直覺得他們五人中,讀書不行,行商定是一等一的,結果許懷謙就用一塊生薑把他給打倒了。
他家的綢緞鋪子一年頂天了也才掙五百兩到一千兩,這已經是雲夢縣的極限了,再多也不可能多到哪裡去了。
現在許懷謙這個外銷生薑的思路一下就把他的格局打開了,若是他和他娘走出去看看呢?!
不知道他們家的綢緞運到外地去賣有沒有人買?!
章秉文也再震驚,種地居然這麽賺錢?!可是種地很辛苦啊!
要是能夠有讓百姓種地不辛苦的東西出現,是不是更賺錢?!
而且這好像也是時政的一個路子?!
他們這些文人再震驚都沒有杏花村的村民們震驚!
七百五十兩!七百五十兩!七百五十兩!
五畝地整整賣了七百五十兩!他們雖然沒有看到那些醫館掌櫃的給許懷謙錢。
可許懷謙把生薑全都賣了出去,他們會算帳啊!
五畝地這麽多錢,還不用上稅,村民們光是想想都覺得心中顫栗,這要是換成他們還不得樂瘋!
可惜,這是別人家的啊!
被財迷了眼的村民們,整日跑到許懷謙挖得乾乾淨淨的生薑地裡去刨土,他們也要刨一塊生薑回去種,這哪裡是生薑,這分明就是錢啊!
不管杏花村的村民們如何瘋魔,知道自己有錢他一個病秧子有護不太住的許懷謙,直接把門一鎖,帶著弟弟妹妹去桃源縣接陳烈酒了。
馬上快十二月了,他的潮熱期也快來臨了,該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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