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多得是窮書生騙千金小姐的故事,她這是看上孟方荀的才華了,才不介意他家世這些,她們尋親還是得找般配的才行。
眾位小姐當然清楚,他們可是從小被家裡人耳提面命,不能跟外面的陌生男子來往的,所以看到宋微瀾這般大膽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現在聽她這麽一說,眾人又慢慢從她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好夫婿裡回過神來,不甘示弱地又說了句:“還是看這次的春闈的成績吧。”
“氣質再好,也不能當飯吃,要是春闈落榜了,這氣質再好也沒用。”
“科舉科舉,舉過了,才算是真正地邁進士族的大門。”
面對她們新一輪的不看好,宋小姐一如既往地支持孟方荀:“別的我不敢說,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考上進士的!”
這邊宋小姐在為孟方荀搖旗呐喊,那邊孟方荀出了宋府,就腳麻地伸手扶住了牆。
心臟還在怦怦砰地跳個不停。
實在是,這宋微瀾太出乎他意料了!
觀宋微瀾同他寫的書信,他想象中的她,一直都是膽大可愛的姑娘。
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可她的膽大可愛中又帶著一點大家閨秀的莊重。
她剛端著茶進門時,那一襲婉約清麗中的藍色錦裙就驚豔到他了,更別說後面掃到她那娟好靜秀又不失俏皮的容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就感覺太不真實了。
這樣好的姑娘,怎麽就看上他了?
他這要不發憤圖強考個二甲進士,他都不好意思上門去提親!
孟方荀回陳府發憤圖強去了,另外一邊帶著跟著盛雲錦回了盛家的段祐言也同樣在遭受盛家人的質疑。
“這段祐言就是一個皮相還算不錯的鄉下大夫,撞大運考上了舉人,誰知道還考不考得上進士,就算族裡要扶持,也應該扶持本族男兒才是,為何要去扶持一個贅婿?”
段祐言和盛雲錦這次回京的目的很明確,一是為了科考,二是為了讓盛家人看看他的,三則就是讓他回來爭原本屬於盛縣令那一房的資源。
世家的資源不僅僅是學識這些,還有財產、田地、有能力的部署、以及一些可以運營的能工巧匠。
這些東西,都是世家一代代積累下來的財寶,輕易不予人,就算是本族男子也得要出類拔萃的才有權利獲得。
而盛縣令自從被貶去平溪縣,又隻生了盛雲錦這個哥兒後,就已經被邊緣化了。
要不是盛雲錦在京城時還算是乖巧,籠絡住不少達官顯貴家夫人的心,其中有好幾位都想過要聘請他為她們的次子正妻,盛縣令早就被家族流放了。
後來盛雲錦招了贅,可把族裡給氣壞了,要是盛雲錦不招贅,還能給族裡做點貢獻。
他這一招贅,可就徹底沒有價值。
本以為他們這房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到他們招的贅婿還挺厲害,不僅考上了秀才,還在科舉改革的第一年裡考上了舉人。
去年族裡運氣不佳,考上舉人的就只有大房的盛玉軒一個。
現在盛雲錦帶著段祐言這個贅婿回來,光明正大地搶屬於盛玉軒的資源,大房的人當然不服氣了,可勁地把段祐言往地上踩。
“能考上去年科舉的榜三,也不算撞大運吧?!”盛縣令是五房的人,五房的人出來說話了。
他們對段祐言的感觀很好,本以為一個鄉下大夫初到京城這種繁華勝地,還是來的他們這種世家家裡,一定會被迷得睜不開眼。
可人家段祐言下了馬車,反倒是他們這群人被他那端方雅正,儀表堂堂的氣質所折服。
實在是,這段祐言長得也忒好看了,加上他還考上了去年的舉人,連大房去年都只出了盛玉軒一個舉人,他們都快落沒的五房居然也能出一個。
雖說只是一個贅婿,但這有什麽關系,是他們五房的人就行了。
而且段祐言很不錯啊,給他們見禮時那些禮節全都做到位了,而且身上一點也沒有身為贅婿的別扭感,對待小錦的態度也是一心一意。
這好感不就噌噌噌地來了嘛。
“怎麽不算撞大運?”大房的人不服氣地把段祐言的試卷放在桌上,“你們看他去年考上舉人的卷子,他寫的全是推廣種植藥材,他這是碰巧呢。”
“碰巧他學過醫,碰巧他們永安府在推行種植藥材,碰巧去年永安府又靠著推廣種植藥材稅收大漲,這麽多的碰巧他才能夠考上。”
“要是換個考法呢?”
“換個考法他還能考上麽?”
盛家大房是把段祐言的卷子研究了又研究的,因此這番話一出,全場沒有反駁的。
是啊?
要是考別的呢?
眾人不由得沉思起來。
大房的人見形勢大好,趕緊又說道:“要是這次的會試,考別的時政,他沒有考過,族裡又把資源給了他,族裡豈不是得虧死!”
“話也不能說得這麽絕對吧。”五房的人不服,好不容易可以爭到手的資源,他為什麽拱手讓人,“他能撞大運考上舉人,未必不能撞大運考上進士,萬一人家又撞大運考上進士,一路高升呢?那我們盛家豈不是少了一個籠絡住人才的機會。”
家族資源本身就是一種籠絡住人才的手段,他們盛家已經在向落沒而走了,科舉這麽一改革更是把他們推向了懸崖邊緣,而這個時候,段祐言一個贅婿能夠殺出重圍,走上時政這條康莊大道,只要他能夠走出去,他就能夠重新帶領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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