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到這話,大好的心情蕩然無存:“不改革科舉,天天吟詩作賦,能讓百姓吃飽飯嗎?能讓稅收像永安府這樣,一年高達二十萬兩嗎?若是能,天天讓他們吟詩作賦又如何?!”
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看到這些大臣們有一點朝臣的樣子了,外面那群學子又不安分了。
他又不是沒有不給他們吟詩作賦的機會?秀才不是沒有改革嗎?除了時政以外,也留著有幾道詩詞歌賦八股文題,還不夠?!
要全都是詩詞歌賦和一些無病呻吟一點用都沒有的策論,再選一些像以前那樣遇到點是什麽都不會的朝臣,這樣的國家拿來有什麽用?
自永安府高額的稅收傳回朝堂之後,皇帝已經很久沒有動過這麽大的怒了,一群原本還在高聲闊談的朝堂頓時噤若寒蟬。
心裡都把這些鬧事的學子罵了又罵,早不鬧晚不鬧,偏偏在永安府稅收大增的時候鬧,這不是往皇帝的槍口上撞嗎?
果然,皇帝發了火之後,直接下了命令:“把永安府這一年的稅收公布於各州府,讓那些喊著叫囂著時政無用的學子看看,時政究竟有沒有用!”
皇帝說完,目光又變回了以前的銳利:“若是他們看完,還叫嚷著時政無用的話,我看這些學子也不用再科考了,在家吟一輩子的詩,做一輩子的賦好了。”
皇帝這話就相當於給外面那些叫嚷的學子徹底判了死刑。
眾朝臣心下了然了,都沒有站出列替他們說話的。
首先為了這科舉改革的事,陛下先前已經砍過不少人了,現在又有永安府稅收大增在前,眾朝臣忙著把永安府的成功在全國各州府推廣,哪有工夫管這些學子。
因此皇帝這一命令下達,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反對的。
一眾鬧事的學子鬧了大半個月,見考院沒有人出來阻止他們,還以為他們的計劃即將成功,個個興奮得不行,每天都到考院和各府衙跟前各種叫嚷。
就在這時,一旨永安府稅收大增的消息傳遍了各個承宣布政使司。
“什麽?!”
“永安府一年的田稅能高達二十萬兩?!”
“怕不是說笑吧,一個州府的田稅頂天到六七萬兩以來是極致,怎麽可能有二十萬兩這麽多,他們種的是金子嗎?”
此消息一出,各州府的人都在討論此事,初始沒有人相信,但是隨著皇榜的張貼,這些人就算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認,確有此事。
君無戲言。
官府如此大張旗鼓地張貼皇榜,若是沒有此事,那皇帝的臉不都給丟盡了?!
一眾還在等皇帝改回科舉的考生們,沒有等到帝王改回科舉的政令,反而等到了永安府稅收的皇榜,紛紛摸不著頭腦時,考院的一眾主考官們卻同時松了一口氣。
這麽多學子鬧事,主考官也怕帝王會改回政令,因此考院裡收上去的考卷全都沒有批閱。
就怕批閱了也沒有用。
這會兒看到皇帝到處張貼稅收的皇榜,知道這時政的科舉是絕對不可能再改回去的,紛紛行動了起來。
不僅開始批閱考卷,還把考院和各衙門門前的考生全都給趕走了。
“說時政無用的,好好去看看皇榜!”
“若是你們的詩詞歌賦,一年也能讓一個偏遠府城的稅收高達二十萬兩,能讓治下的百姓,每家每戶收入十到三十兩,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人人能讀書,再來跟我們說時政無用吧!”
這群鬧事的學子都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一眾被煩得不行的考院和府衙都不能把他們怎麽樣,現在有了借口,都拿這個借口把他們堵了回去。
這下眾考生們傻眼了?!
什麽稅收?!
什麽年入十到三十兩?!
什麽人人有飯吃?什麽人人有衣穿?什麽人人能讀書?
這怎麽跟講天書似的,說得他們都聽不懂!不是在說科舉的事嗎?怎麽又扯回稅收上去了?
各州府被攆了的學子們,不明所以得到張貼皇榜處查看。
看到上面描述的永安府場景,全都不敢置信:“這是一個偏遠府城一年能夠辦到的事情嗎?”
“莫不是皇帝為了不改革科舉故意編撰出一個府城的稅收,來蒙騙我等?!”
一群只知道詩詞歌賦,風花雪月的學子們,根本就不相信皇榜上說的事情是真的。
尤其是蘇州府的學子們:“這永安府我們聽都沒有聽過,如何確信這上面的事情是真的?!”
“而且一年二十萬兩的數額也未免太巨大了,我們蘇州府最鼎盛時期都達不到這個稅收,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偏遠府城能夠達到,這裡面要是沒有一點貓膩,誰相信?”
總之,說什麽這群學子們說什麽也不相信皇榜上的事情,他們總覺得這是皇帝為了不改革科舉而編撰出來的事情,非但沒有消停,反而鬧得更厲害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皇帝都快要氣笑了,要真是讓這群愚昧無知的秀才們考上舉人、進士,叫他們去當官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無奈,皇帝隻得又下了一道旨:“今年各個承宣布政使司的考卷不用各地主考官查閱,全部送進京城,由他親自查閱,若是真有那文采,驚天地泣鬼神之人,他就把科舉改回去,若是沒有時政科舉照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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