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也站出來說話了,六部裡就數他們兵部最慘,將士以命在戰場上殺敵,保家衛國,而朝堂這群人,每天都在為一點錢吵來吵去。
要糧沒糧,要餉沒餉,要一點衣物兵器,還是沒有。
現在有一個能讓全天下人發大財,也能讓兵部各部充盈的辦法,他想不通吏部尚書為何要拒絕。
吏部尚書看著平日裡最不對付的戶部、兵部聯合起來調轉矛頭對準他,一臉無奈:“事情不是那麽容易的。”
“剛去永安府的幾位使臣也說了,因為永安府百姓的大量種植,今年的藥材物價已經跌了許多。”
“這還是一個縣的,我相信明年看到商機的其他縣恐怕也會種植,價格還會往下走,永安府是偏遠府城沒有世家豪族,只要官員不偏頗,每家每戶皆可種植,但其他地方呢?”
“江南豪族眾多,今年他們都沒反應過來,才讓永安府佔了便宜,等永安府種植藥材發了跡的事傳至天下,你們說那些唯利是圖的世家豪族會不會種植?!”
別說是世家豪族了,就連他們這些官員聽了都想回去把自家田地上的糧食拔了,種上這可以發財得藥材。
“世家的田地眾多,人脈也寬廣,恐怕不等我們找到銷路,他們就內部吸收了,而我們吏部在全國推廣種植的這些藥材,又該如何消化?”
“百姓心心念念旗期盼發財藥材沒有成功會不會引發群憤,發生此等問題誰來解決?”
這個政策是很好,可要想在全國推行,就有點不現實了。
吏部尚書不想讓吏部也有做出豐功偉績來的一天嗎?當然想了!
想歸想,可他也不能拿吏部所有官員的性命和全天下賴以生存的土地瞎折騰。
盡管吏部尚書說得很清楚了,但兵部尚書明顯不想放棄:“難道就因為你說的這些問題,如此好的一個利民利國的政策就不去實施了嗎?”
若是前面沒有先例,兵部尚書還會膽怯,可現在永安府已經做出了表率,證明這是可行的,吏部如此瞻前顧後,國家何時能繁榮昌盛!
戶部尚書也說話了:“而且江南等地的世家豪族已經夠富了吧,若是再讓他們這樣毫無節製地富下去,天下一樣要大亂!”
他算了一下,僅僅只是一個永安府的稅收就能高達二十萬兩,全國有三百多個州府呢,要是三百多個州府都能有這個稅收,一年光是田稅一項都能達到六千萬兩。
是現在的三百倍。
三百倍!什麽事乾不了?!
“要我們吏部推行也行,”他們如此咄咄逼人,吏部尚書寸步不讓,“除非你們能把我上面提出的問題全部解決了,否則別想我們吏部會配合!”
兵部戶部和吏部大家對小眼,三個部門的官員吵翻了天。
坐在上首的帝王原本都要大發雷霆了,忽然見他們唇槍舌劍唾沫橫飛地吵了起來,意外地挑了挑眉,又平息了怒意地坐了回去。
不怕他們吵,就怕他們什麽都不吵,現在這樣,總算是有點朝臣的模樣了。
就這樣幾個部門就永安府稅收的事,吵了小半個月,吵到皇帝都快不耐煩的時候,他們終於各自給出了主意。
“你們吏部所擔心的無非就是世家與百姓爭利,”戶部尚書解決道,“這樣,我們吏部負責與各州府的世家豪族交涉,確保當地的世家與百姓利益不衝突,吏部再行推廣之事?”
“這樣還差不多。”戶部做了讓步,吏部眾官員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但也不能光交涉,在交涉之前戶部還得把各州府適宜的種植物篩選出來,地方才能更好地應地適宜推廣。”
“推廣種植下去,怎樣拓展銷路也是問題?”戶部也提出了問題。
“或許可以各州府聯誼?”吵了這半個月吏部也不是吃素的了,“就像南方喜歡吃醬,而不適宜種黃豆,而北方喜甜而種不了甘蔗。北方可以幫南方種大豆,而南方也可以幫北方種甘蔗?”
“這樣運輸上也是一個問題。”吏部與戶部向工部看過去。
“只要銀錢到位,我們工部全國大型水利道路都不是問題。”工部尚書本想置身之外,沒想到戰火突然引到了他身上,他也不怕事。
他們工部就是沒錢,要是有錢,四年前的華陰水患都不會發生好嗎?!
難得在朝堂上看到幾個部門吵架後還能坐下來有商有量的聯合起來辦事。
上頭的帝王看著下頭的朝臣們你一句我一句,出主意的主意,提問題的提問題,想辦法的想法,那雙威嚴而常年盛滿怒火的眼睛裡終於平緩溫和了許多。
不容易,終於能看到這群只會吃乾飯的朝堂也能有模有樣地辦點事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會你望我,我望你的相互推卸責任。
永安府好樣的!
許懷謙好樣的!
望著慢慢在轉變的,皇帝心情大好地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他愈發地期待與那位能改變永安府,能改變這朝堂,名叫許懷謙的秀才碰見了!
也不知道他這次的鄉試成績如何?
正想著,下頭明顯等著不耐煩的翰林院大學士,不顧戶部等人的爭吵,直接出了列:“啟稟陛下,臣有事啟奏。”
皇帝看過去:“什麽事?”
“是今年科舉的事,”茲事體大,翰林院不敢隱瞞,“這次鄉試的題目考的是以往從未考過的稅收,引起了天下學子的不滿,自科考結束之後,不少地方的秀才都聚眾遊街,大喊時政無用,科舉不改革,望陛下能把科舉給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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