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戶部尚書聽他這話說得清楚,甩了甩袖子,“且不說農戶們配不配合,就說做出來了銷路這些又該如何去尋找?”
人家許懷謙是恰巧碰上了有醫館願意收生薑,而且盛北也流行吃薑才趕上的這趟東風,其他東西呢?
別的醫館願收嗎?
而且農戶種得,地主和商戶就種不得了?他們看到錢,那還有不專營的。
顧鳳朝認出了他的尚書服,卻認不出他是那位大人,就統一叫他大人:“大人,就因為有困難就不去嘗試嗎?”
他發現了,整個朝堂都好像有點毛病,他在許懷謙身上看到的是有問題就去解決問題,而朝堂之上,竟然實行的是有問題就不去做?
哪有這樣的道理。
這世間哪有一帆風順的事,總不能所有事情都有困難而放棄吧。
“這……”戶部尚書被顧鳳朝堵得啞口無言:“總之我不相信幾個縣的賦稅能有多少。”
一個府撐死了也才幾千幾萬兩的賦稅,一個縣再多能多過一個府去嗎?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顧鳳朝言盡於此,他命不久矣,看不看得成功都兩難,尚書大人的話很難動搖得了他。
反正他相信,只要敢去幹,就沒有不會成功的事。
幾位縣令已經在努力了,成功還會久遠嗎?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聽他們掰扯完,不難從顧鳳朝的嘴裡聽出一個。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名——許懷謙。
不管是燒炭還是種生薑或者是帶動周邊縣城都是這個名為許懷謙的人折騰出來的。
只是僅僅一介秀才他都能折騰出這麽多事來,可以預見他到了這朝堂之上,將會掀起什麽樣的腥風血雨。
本來因為永安府之府牽扯出來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很不高興的皇帝,這會兒完全被許懷謙給取悅了。
他只要一想到能有人好好的治治堂下這群只會耍嘴皮子的朝臣,他心裡就歡心雀躍得很。
早看這幫人不順眼了,就得找個像許懷謙這樣的刺頭子來好好治治他們!
“好!”戶部尚書還沒有開口,上頭的皇帝率先開口了,“拭目以待就拭目以待。”
他很期待兩年後,許懷謙的科舉之路,只要他能走到這金鑾殿上,給他一個狀元之位有如何!
皇帝開了口,全場肅靜。
他掃了眼底下神色各異的群臣,尤其是還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吏部尚書,向他問道:“吏部還有什麽話要說?”
“臣、臣等無話可說。”人證物證聚在,皇帝的態度也表明了他相信顧鳳朝,吏部一乾人等,隻得認罪。
皇帝冷冷地掃著他們,直接下了命令:“吏部尚書懶政失職,停職待查;吏部所有官員徹查肅清,貪汙受賄的官員克留髒物,一律罷免;永安府知府,為官不仁,斂財收賄,緝拿歸案,秋後問斬!”
說完他看向最前方的顧鳳朝:“永安府縣令擅離職守,狀告上司,罰俸一年,擢升永安知府,兩年內永安稅收翻倍,則將功補過,反之罷免。退朝!”
皇帝說完就走人了,留下一眾嚇軟了腿的吏部官員,還有徹底蒙圈的顧鳳朝。
顧鳳朝不敢相信自己進京告禦狀不僅沒有挨打,還活了下來,甚至還升官了!
他直到回了永安府,坐在永安府知府的縣衙裡,回憶裡那天的事,都覺得如夢似幻。
不管顧鳳朝如何不敢置信,泰安翔徹底沒了翻身的指望,他上一刻還在縣衙裡作威作福,下一刻就直接成了階下囚。
而他曾經賄賂過的昌南官員也全都一擼到底,什麽布政使、按察使全都換了一個遍。
一時間昌南的天都風清月明了,誰敢相信,這一切的事,僅僅只是因為一個秀才賣了點炭弄出來的事?
等許懷謙知道真相,已經是秋天的時候,這個時候正是他們最為忙碌的時候。
去年的仿銀炭在京中大火了一把,又因為仿銀炭牽扯到了一眾官員,雖然有些官員心裡對仿銀炭這三個字膈應得不能再膈應。
但是為了省錢也不得來這永安府買仿銀炭。
一時間,桃源縣的新碼頭上密密麻麻停滿了來買炭的官隻。
這個時候升為知府的顧鳳朝找到許懷謙說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告訴許懷謙前任知府被斬首示眾的消息。
第二件是,邀請許懷謙他們加入昌南商會。
也就是這個時候,許懷謙才知道原來是顧鳳朝幫他們掰倒的前任知府的。
許懷謙客客氣氣給他行了禮:“多謝知府大人。”
“謝什麽。”顧鳳朝擺擺手,幫他們也是幫他自己,“這第二件事你們考慮得如何?”
“為何要邀請我們加入商會?”陳烈酒也是這兩年才學著做生意的,並不太明白加入商會的意義。
顧鳳朝笑了笑:“是因為你們的仿銀炭名聲太大了,這才僅僅兩年時間就已經打出了名聲去,可以遇見往後這甚至能越做越大,加入商會,也不是為了掣肘你們,是為了讓你們有話語權。”
昌南的官員因他們的仿銀炭而被擼了大半,現在一眾新上位的昌南官員不敢給他們臉色看,又怕不知道在哪裡得罪了他們,就隻得把他們拉進商會裡。
“什麽話語權?”許懷謙也沒怎麽做過生意,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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