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鳳朝說了些許懷謙能聽懂的詞:“調控物資,控制物價,監督管理之類的。”
跟許懷謙都做了三年夫夫的陳烈酒也勉強能聽懂這些簡潔的詞了,他想了想問道:“加入商會是不是就能調控分配考院的物資了。”
“差不多。”不太明白陳烈酒的思維為何突然跳到考院上。
但加入昌南的商會確實可以直接跟官府對接考院物資一事。
“那我加入。”陳烈酒一聽到這個,立馬同意了。
許懷謙一聽老婆都答應,而且加入這個商會確實沒什麽壞處,就沒再說這個,轉而問顧鳳朝:“第三件事情是什麽?!”
顧鳳朝咳嗽了一聲,緩慢說道:“你們收不收豬糞。”
許懷謙挑了挑眉:“豬糞?!”
想了想,他想到了地裡的莊稼:“是為了肥力?”
顧鳳朝頷首:“我看你們生薑產量還能再增長,只是因為肥力跟不上而只能止步一千五百斤,因此我在永安府開了一家養豬場。”
他其實是想在永安府推廣百姓養豬的,奈何他搜羅了整個府城也找不到多少豬苗,且豬苗價貴,沒幾個百姓願意養。
最後他只能把搜羅到的母豬和小豬仔尋了塊地圈起來,做了個養豬場,這世上不願意養豬的人少,願意吃肉的可不少,這豬養出來,不怕賣不出去。
就是沒有想到,這豬養太多,也能養出麻煩事,豬糞是一日比一日堆得多,普通百姓就靠自家家裡那點農家肥濕薄一點即可。
讓他們花錢買農家肥,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最後,他想到永安府比較富裕的村莊就屬杏花村了,且他們這個村還在種植生薑,正是需要肥力的時候,就到許懷謙這兒來問了。
“要啊,怎麽不要。”豬糞可是個好東西,君不見在沒有化肥的時代,都是靠豬糞等物解決肥力問題的。
去年他的五畝地還是陳烈酒到城裡去買的人肥給施上呢,現在有大量的豬糞,就相當於是便宜化肥,為何不要。
顧鳳朝當了知府,市儈了:“需要你們自己去拉。”
“可以。”許懷謙頷首,去年一眾掙了錢的陳氏族人都添置了牛,等這裡的炭賣完,空出來的牛車正好到府城拉豬糞。
說起這個,靡山縣賣牛的商販近兩年來都多了不少,沒準要不了幾年,杏花村村民就能實現,人人家中都有牛的富裕現象了。
“那我就告辭了。”升為知府,肩上還擔著皇帝所說的永安府兩年稅收翻倍的任務,他一天忙得很。
許懷謙和陳烈酒起身送他出門,送到院門口的時候,許懷謙突然想起來了:“知府大人開養豬場是為了推廣養豬嗎?”
不然一個好好的知府跑去養豬做什麽?
顧鳳朝頷首,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是你孵小雞給我的靈感。”
“不過,”顧鳳朝搖搖頭,“我沒有想到推廣養豬這麽難。”
豬不像雞那般生長周期短,便宜還能下蛋賣雞蛋,它很容易生病,很容易死,還價格貴,沒有百姓願意喂。
“何不如賒豬苗與百姓?”許懷謙聽他這麽一說瞬間想到了方法。
“賒豬苗?”顧鳳朝牽著馬都快要騎上去了,聽到許懷謙這麽一說,頓了頓腳。
“就是春天把豬苗賒給百姓,等冬天小豬長大了,村民們賣了豬,再去收小豬錢。”這個方法,在他那個時代,八十年代,叫賒小雞。
春天把小雞賒出去,等秋天小雞長大了能下蛋掙錢了就去收小雞苗的錢。
許懷謙當初很想在村裡做這個,可是他看陳烈酒收帳都收的那麽辛苦了,要是再賒小雞,天天就為了幾文十幾文地在外面跑,也不劃算,便作罷了。
可這豬苗不一樣,豬苗價格貴,賣了豬掙的錢也多,又是官府牽頭,這帳怎麽賒怎麽都劃算。
顧鳳朝眼睛一亮:“你說的這個辦法不錯,我回去試試。”
要知道,顧鳳朝為了推廣養豬,可是在他的養豬場裡養了五十多頭母豬,這麽多母豬,下一次崽最少都是四五百隻,這麽多小豬苗,他正愁怎麽銷呢。
他的養豬場養幾十上百頭豬還行,養幾百上千隻,他怕得豬瘟,得了許懷謙這個話,他瞬間想到了,他可以不賣,把小豬賒給縣下村民,全部分散開。
“老天爺天生就給了你一顆民生腦袋。”顧鳳朝說些看向許懷謙那俊秀的腦袋,越看越覺得裡面裝滿了百姓,“明年的科舉好好考,不少人在京城期盼你呢。”
除了一個宋大人,還有誰能夠在京城等著他?
顧鳳朝騎著馬走了,許懷謙又被他那似是而非的話說得一頭霧水。
一年的時間轉瞬而知,又到了一年秋天,今年許懷謙二十一歲了,也到了他要去考舉人的日子了。
“快點快點,穿好了沒,我等著看呢!”從書院放假回了家,陳烈酒就把許懷謙給拉進了房裡讓他穿衣服。
前兩年從蘇州府買的綾羅綢緞,許懷謙一次也沒穿過,主要是在鄉下,穿這麽貴的料子,他怕糟蹋了。
這次不一樣,這次他要去昌南府,去到比永安府更繁華的府城鄉試,被陳烈酒耳提面面的說,這次一定要把他給他買的綾羅綢緞給穿上。
去到昌南不能給他丟面子!
許懷謙覺得他穿不穿都不會給他丟面子的吧,畢竟他長得真的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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