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要的,”這幾位昌南進士不認同,“沒有許狀元的仿銀炭,我家不賣樹,我可能連書都讀不成了。”
“你就是那位鄉試卷子提倡百姓不能隻砍樹也要多種樹的舉子吧?”許懷謙聽他這麽一說明白了,瞬間想起了他曾經看過的卷子,問道。
“嗯!”這人一聽許懷謙竟然知道他,臉色激動道,“許狀元看過我的卷子?”
許懷謙頷首:“你很細心,注意到了生態發展的可持續性,朝著這個方向努力,以後不會太差的。”
“生態發展的可持續性!”許懷謙這麽一說,這位舉子的眼睛一亮,顧名思義,任何生態都有可持續發展的可能性,他順著這個方向想了想,瞬間聯想到了許多,朝許懷謙感激道,“多謝許狀元提點。”
許懷謙尷尬地扣了扣手心,他就這麽一說,他提醒啥了都?
“還有我!”那人激動過後,又一位舉子站出來說話了,“若不是許狀元來永安府養豬場拉豬糞回村肥地,我不會想到利用豬糞漚肥!”
“你也很厲害,在別人的注意力都在種藥材和種樹時,唯獨你注意到了,良田建設,”許懷謙也誇了誇他,“率先想到了靠肥力增產增收,提高農業綜合生產能力。”
“提高農業綜合生產能力!”這人注意到許懷謙話裡的重點,也跟先前的人一樣,眼睛一亮,綜合生產能力這幾個字眼就很靈性,他也朝許懷謙深鞠躬,“謝許狀元指點!”
許懷謙:“……”他能說這是他生為一個老公務習慣的語術麽?
他們在說話的時候,站在許懷謙身後的沈溫年徹底心服口服了,他一直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那麽努力寫出來的殿試文章,抵不過許懷謙沒盡全力寫出來的文章。
這會兒聽到許懷謙隨意與別人交談兩句,就能替人指點迷津的輕松姿態。
他覺得他輸得不冤。
許懷謙對時政的理解,顯然已經達到了一個他無法企及的高度,別說是人家隨手寫得,恐怕亂塗鴉一筆,他比他的理解好。
得虧許懷謙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然一定會羞得面紅耳赤,這也太扯了。
許懷謙在跟昌南的幾位進士說話的時候,遠處也有一群進士躍躍欲試地想要過來跟許懷謙感謝。
他們去年的舉子,而是前幾屆的舉子,考了多次不中,只因文采委實比不過江南,蘇州等地。
這次皇帝改革科舉,不考詩詞歌賦,改考時政了後,他們確實蒙了一下,不過在許懷謙的鄉試卷子一出來後。
他們又全都茅塞頓開了,跟著許懷謙的鄉試卷學習,才讓他們這些落榜多年的舉子,也同樣有機會考上貢士,成為進士。
先前他們就想跟許懷謙感謝一二,奈何沒有找到機會,現在這個瓊林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了,卻又被昌南的幾個進士給搶了先!
“臣等參見陛下。”
他們正懊惱的時候,眼角余光注意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漸漸走近,忙不迭地跪了下去。
他們這一出聲,緊接著瓊林苑的其他進士們,也都噤了聲,跟著跪了下去。
還在說話的許懷謙聽到這聲音,回過神來,也要跟其他人一樣,行下跪禮。
“狀元不跪!”皇帝朝他揮了揮手,向下面的人淡聲道,“免禮。”
半跪不跪的許懷謙有點尷尬地想到,這已經是皇帝第二次免了他的跪禮,不會是因為他第一次給皇帝行跪禮的時候,打了個擺子,皇帝就再也不想讓他下跪行禮了吧?
皇帝怎麽想的,其他人並不清楚,在場的人,除了許懷謙幾位朋友和一些對許懷謙這個新晉狀元心服口服的人沒什麽感覺後。
其他人都有點羨慕許懷謙這個狀元!
這都被免了兩次跪了?
尤其是,一些見多識廣的世家子們,想到他們家的一些當官的親戚,好像都沒有這個殊榮,羨慕之余,隱隱有些妒忌了。
旁人怎麽想,皇帝不管,他看到在場三百多個進士都是靠時政進來,一想到未來不久,這些人進了朝廷各個部門,總能發揮一些作用,朝堂終於不用像以前一樣,除了吟詩作賦,什麽也不會,心中感慨萬分,舉起酒杯,與眾進士說道:
“今日過後,眾位愛卿,都是我大縉之棟梁,都將為我大縉鞠躬盡瘁,奉獻自己,朕,感激不盡,除卻高官俸祿,再以此酒向諸位以示感謝。”
歷朝歷代,哪有皇帝這般禮賢下士的?
他這態度激得在場不少進士都表示:“臣等願為陛下,死而後已!”
皇帝當即就笑了:“死而後已就不必了,還望諸位今後在各自的職位上,潔己奉公,忠於職責,就當是報效於我大縉了。”
“陛下賢明。”
皇帝常有而賢主卻不多,昌盛帝這般謙恭下士,讓一眾新科進士們恨不得立馬為他肝腦塗地。
這收買人心的手段,看得許懷謙暗暗叫好,士為知己者死,別說下面這些其他本土進士了。
就連他這個穿越而來,沒經過皇權洗腦的現代人,看到如此一個深明大義,德隆望尊的皇帝,都很有想要為他賣命的衝動。
“聖不聖明,留有後世評說,”皇帝淡笑了一下,並不在意,又重新舉起酒杯,“諸位請!”
許懷謙和其他人一樣舉起酒杯,要與皇帝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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