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幹什麽?
讓他成為整個朝堂的公敵,每天跟朝堂諸公對著乾?
然後,他有什麽好的想法和政策想要實施,都因為自己手底下沒有可靠的人手,推行不下去,最後只能跟昌盛帝一樣,一天只能無能狂怒,自己憋屈?
上次翰林院能夠改革成功,是因為翰林院的人好,韶大人挺他,翰林院的官員們有勁往一處使,他才有底氣對線朝堂諸公。
但凡韶雪風和翰林院的人給他使絆子,他肯定連改革都懶得弄了,雙拳難敵四手,他一個病秧子還想多活幾年呢。
現在翰林院又沒事,吏部的事,他插這個嘴幹嘛?
且不說他的提議好不好,就說好,他當場提出來了,也是他的功勞,對吏部其他官員無益,人家推行的時候願意像翰林院那樣大力支持嗎?
反正做好了,都是給他這個翰林院編撰增添功績,與他們部門沒有任何關系,白給他做嫁衣,那還不如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誰愛做誰做唄。
許懷謙舔了一下唇邊的食物殘渣,所以他不能讓昌盛帝當著朝堂諸公的面逮著他一隻羊薅,把別人的餅都給吃光了,讓他們看不到希望,讓他們兩人都成為眾矢之的,以後想做什麽都千難萬險。
許懷謙的想法無人知道,金鑾殿的朝臣們還在繼續討論著,說來說去,總歸都逃不開要向翰林院要錢這條路。
韶雪風胡子都快要氣歪:“我們翰林院的錢看似很多,後續很多地方都需要錢,我們也不能總賣詩廣吧!”
什麽東西都是貴精而不貴多,他們翰林院是可以賣詩廣這些,但也不能天天賣吧,現在還能賣幾萬兩一首,到後面可能就只有幾百兩,甚至是不值錢了。
屆時朝廷各部都向他們翰林院拿錢拿習慣了,他們翰林院又不是戶部,每年還有稅收可以入帳,到哪兒去給他們找錢去。
所以這個口子不能開!
“你們不願意給錢,總不能這錢要我們戶部出吧!”戶部的人也不幹了,他們戶部今年開銷大,是真沒錢了。
“就不能像翰林院一樣,”昌盛帝看朝堂上吵成這樣,又想起特別會賺錢的許懷謙來,“不花錢就把此事給解決了?”
眾人頓時都不說話了,目光跟昌盛帝一樣向許懷謙看了過去,正在偷吃東西差點沒被嗆死的許懷謙:“……”
寶子,我只是個編撰,還不是內閣大臣,就算你有心想要提拔我,能不能不要做得這麽明顯?
會不會當皇帝啊?還想不想國家繁榮昌盛啊?你就盯著我,這天下這麽大,靠我倆能玩轉嗎?!
你再這樣搞下去,過兩天我就要被人整得人間蒸發了!
許懷謙對他才來伴駕第一天,昌盛帝就抓著他這一隻羊薅恨不得把他薅禿薅廢的事怨念得不行,低著頭當沒發現昌盛帝和眾位大臣的眼神。
滿朝文武見許懷謙沒有說話,以為他也跟他們一樣束手無策,皆松一口氣,他們剛才就防備著他呢。
偌大的朝臣,總不能讓昌盛帝就依賴許懷謙一個人吧?
就在他們收拾好心情,想要繼續諫言的時候,已經對討論半天什麽都討論不出來的朝臣們極度不耐煩的昌盛帝突然問了許懷謙一句:“許愛卿,休息好了嗎?”
自以為自己又逃過一劫,又給自己塞了個麵團的許懷謙,被昌盛帝突然點名的他差點沒噎背過氣去。
他要韜光養晦,他要等他手下有可用的人才,才能跟滿朝文武硬剛啊,這當皇帝的懂不懂,孤臣難成事啊,就知道把他當驢使!
要不是看在昌盛帝待他還不錯,且一心憂國憂民的情況下,許懷謙真不想給他打工。
“休息好了,”再生氣,許懷謙還是喝了口水,把喉嚨裡的麵團咽了下去,站起來回答昌盛帝的問題,他是皇帝,接二連三地向自己拋橄欖枝,他再不接就顯得有點不知好歹了,“微臣覺得或許可以以榮譽誘之。”
沒辦法,被架這兒了,只能跟朝臣硬剛了,既然不然花錢,又想規范全國各地的各科人才,那不就得給人家一點好聽又虛榮的名頭。
“榮譽?”滿朝見他們還是沒有攔住許懷謙進言,心臟驟停了一下,思考起許懷謙的話來。
“眾所周知,科舉之所以這麽吸引人,就是因為科舉可以獲取功名利祿,光宗耀祖,要是讓全天下的各科人才,也能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怎會不願意去教學其他學子。”
“不行,”許懷謙剛說了一個開頭就有人站出來反駁了,“許編撰的意思是讓天底下的各類新科舉人才,不用經過科舉,就獲得秀才舉人等功名?這樣對正規科舉出生的讀書人多不公平!”
人家學十科,十科都通過後,才能有秀才舉人等功名,許懷謙一開口,一科也行,那這樣誰還正經去學十科科目,隻學一科就夠了!
而且想也知道,這個口子一開,天底下會多出多少鑽空子之人,這個方法絕對不行。
“我是說給予秀才舉人等類似的榮譽稱號,”許懷謙看他們跳腳這麽快,也迅速反駁了回去,“可沒有說要直接給秀才舉人等稱號啊。”
剛讓你們諫言的時候,一個個老大難隻想薅翰林院的羊毛,現在我一出口,反應得到挺快?
“回陛下,我的意思,”許懷謙不搭理他們,直接跟昌盛帝說話,“在各州府舉辦各科教習科考,每年通過者可獲得各科教習稱呼,比如醫學童生教習,醫學秀才教習,醫學舉人教學,以此類推,獲得等級越高,能夠教授的學生越高,這樣不就能夠有效地篩選出這夫子適不適合教授學生,還能讓這些有稱呼的教習去各大學堂和書院應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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