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撕咬。
是爭搶領地的惡犬,在他的所有物上,打上屬於自己的標志。
刺進皮肉,刻入骨血,誰都不得覬覦。
因為,這是他的。
第57章
皇帝話說的好聽,趙無策卻很能拿喬。
他將消極怠工這件事兒做的得心應手,把一眾大小事情都丟給了官員,自己摟著陸昭白,日日在房中廝混。
玄武起初看一眼心顫一回,到了後來,已經麻木到拿自己當個瞎子了。
瞎子給趙無策換了藥,直接出了門,半點不將自家主子的浪勁兒聽到耳朵裡。
——方才上藥的時候,趙無策已經連喊了七八個疼,陸昭白傷勢比他還重一點呢,卻坐在他身邊,一下一下的輕撫他後背,那模樣,仿佛是在哄孩子。
玄武眼不見心靜,誰知才靜了不到一刻鍾,就被不速之客擾亂了。
“齊王殿下。”
來的是二皇子趙無離。
他客客套套的點頭,仿佛對誰都是這一副老好人的笑:“你家主子休息了麽?”
自家主子正在跟人再內位廝混這話,玄武是說不出來的,於是他隻繃著脊背,行了禮,將趙無離請到了正廳。
“殿下稍等,奴才去請主子出來。”
朱雀已經去端了茶水,玄武則是去敲了門。
趙無離卻不肯在原地老老實實坐著,他邁著自己的跛腳,一瘸一拐的跟在玄武身後。
趙無策房間裡還藏著一位呢,玄武當然不想讓人看見:“殿下,冬日風大,您不如在正廳稍等,奴才幫您請人就是了。”
趙無離擺了擺手,笑的溫和:“沒事,我在馬車裡坐的悶,正好走走。”
不過幾步路,他硬要跟,玄武甩不開,背對著他,神情就有些焦灼。
他想了想,還是快走幾步,到了趙無策房門前,盡量大聲說:“主子,齊王殿下來看您了,您可要整整衣冠,讓殿下進來?”
彼時趙無策才從陸昭白的嘴上偷了一個吻,剛想慫恿著人乾點青天白日裡不好做的事情,就被人打斷。
於是聲音裡也帶了點不耐煩:“不讓。”
玄武意思太明確,趙無策笑的冷:“我病重要死了,齊王還是離我遠些,省的哪天吐你一身血。”
話沒說完,就被陸昭白掐了一下。
趙無策輕聲嘶了一聲,就見陸昭白眯眼看他,神情不善。
那一眼看到他心窩裡去了,趙無策頓時摟住人,輕聲說:“我說笑呢,他死了,我也得長命百歲。阿白這是心疼我了?”
這話齊王聽不見,可玄武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
他臉色僵了一下,再次當自己是聾子,對裡面的動靜聽不見,盡職盡責的回稟:“殿下跋涉而來,要不奴才先請殿下去喝杯茶,您稍後過來?”
玄武替自家主子憂心支走人,陸昭白靠在床上,聽見外面的話,慢悠悠的笑:“別拿架子了,還不去?”
趙無策盯著眼前人,哼哼唧唧的撒嬌:“討人嫌。”
也不知安的什麽心。
話是這麽說,外面的好歹是自己心腹。
趙無策眯眼,到底是大發慈悲的答應:“……知道了。那就請齊王等我一會兒,沒穿衣服,現在見不了人。”
他話說到這份上,趙無離也不能硬闖,只在門外客客氣氣的說:“好,六弟不必著急,我等著你。”
玄武做了個請的手勢,趙無離笑了笑,也沒回房間,又問:“督公現下如何了?父皇掛念的很,本王既是來了,一並去看看他。”
這下,玄武的冷汗都出來了。
“這,恐怕不妥,督公的傷勢有些重,才服了藥,一時半刻叫不醒……”
趙無離目光在他身上一頓,意味深長開口:“這樣啊。”
話音未落,趙無策就開了門。
人已經穿戴整齊,見到趙無離,皮笑肉不笑:“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是長樂殿裡火沒撒夠麽?”
趙無離歎了口氣,笑著跟他先拱了拱手:“上次你我兄弟之間有些誤會,是我小肚雞腸,特來跟你道歉。”
皇帝已經將這事兒定性,趙無離便心安理得將事情都推到了那侍郎身上。
總歸不是自己,他是清清白白一朵出水蓮。
趙無策目光烏沉,人卻笑了起來:“二哥說的是,都是誤會,沒什麽可道歉的。”
他帶著人進了正廳,讓人入座,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末了,還要戳人肺管子:“不過,這次是我大度,下次再冒出什麽侍郎尚書借你的名頭生事,難保父皇不會疑心。一次是意外,兩次三次,焉知不是你人品不行呢?”
趙無離笑容一僵,話說的倒是漂亮:“六弟教訓的是。”
趙無策便笑:“什麽教訓,隨口一說罷了。”
他慢悠悠的打發了人,等人走後,這才重回了房間。
……
趙無離出了院子之後,腳步走的急切,吩咐人快馬加鞭回宮,可到了宮門口,腳步一頓,又轉了方向。
今日過去,證實了他自己的猜測。
當日出事,那閹狗拚死相護,他就覺得不對勁兒,前幾日他為了自保,沒有往這上面分心,如今卻是都理清楚了。
怪不得呢。
這閹狗跟他,竟然……
趙無離笑意陰森,吩咐下人:“你們去幫我抓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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