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白直直的看著他,目光裡只剩下一個趙無策。
半日,他才輕聲點頭,應了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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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趙陌的屍首被扔到亂葬崗上,喂了野狗。
早在下屬們過來詢問趙陌的處置方式時,陸昭白就猜到了趙無策的打算。
不過真從他嘴裡聽到時,還是恍惚了一瞬。
“按著規矩,我該厚葬他,以示仁善。”
趙無策將他捧上了那個位置,陸昭白就得做的體面些。
“沒說不厚葬啊。”
趙無策輕笑,眼底涼薄一片:“立個衣冠塚,一樣可以厚葬。”
至於趙陌本人的屍身,喂狗都嫌髒。
他明明白白的寫著嫌惡,陸昭白無聲的笑:“大逆不道。”
這是趙無策的生父,可他比任何人都懂趙無策。
有些人,不止不配為父母,甚至不配為人。
他手指勾連著趙無策的,吩咐下屬:“不必立衣冠塚。”
這個虛偽的仁善他不打算演,這個前朝皇帝,他也不打算敬。
哪有什麽死者為大,有些人,就是死了,化成灰,也該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超生。
他們生前卑劣如斯,憑什麽要因這一道惡臭的靈魂脫離潰爛的肉體,就要從此煙消雲散,一筆勾劃?
這對活人,不公平。
……
趙氏王朝,覆滅在了昭和二十一年的正月初一。
辭舊迎新的夜裡,送別了腐朽的王朝,又在春日第一天,迎來了新的君主。
當年以降臣身份被送到吳國的時候,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少年未來會推翻他們的王朝。
正如那時候,大周的皇室沒有想到,吳國會兵臨城下,一夕國破家亡。
舊時王謝堂前燕,他日也要飛入尋常百姓家。
歲月流淌,滄海桑田,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永恆不變的。
趙家王朝已是過去,而新的王朝,不是大周,也不是吳國。
新朝國號“晏”。
海晏河清。
……
已是黃昏,夕陽西下。
茶樓酒肆人聲鼎沸,半點不見三四月前的兵荒馬亂。
新朝創始之初,動蕩不安,前朝亂臣賊子試圖謀反,皇帝陸昭白與他身邊的神秘謀士數次化解危難,不過兩月有余,四海之內,便歸於平靜。
當然,這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百姓無人造反。
前朝末代君王趙陌在位的時候,民間造反的百姓還如雨後春筍,總要冒那麽幾茬兒,可等到改朝換代,新君接連頒布的一系列政令之後,反倒是讓百姓們看到了希望。
老百姓們最樸實,誰當皇帝,總歸不會落到自己頭上。他們最重要的是要吃飽飯,吃飽穿暖,誰樂意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於是朝野的危機迅速被壓下,堪稱登基最順利的一位君王。
動亂止息後,眼下京中百姓們津津樂道的,則是另外一件事兒。
朝野平定了,新帝的登基大典也提上了日程,且按著新君的旨意,與封後大典一同舉辦。
但讓四下嘩然的是……
“自古陰陽相合,龍鳳作對,可咱們大晏朝,竟然出了一位男皇后!”
誰能想到,大典之上,新君陸昭白,與一位身量比他還高的男人,著同樣的朝服冠冕,攜手並肩,走上了祭天台。
新君上位後,接連解禁了諸多陳年舊俗,就連新君祭天,百姓都可遠遠圍觀。
也正是因此,才讓大晏朝的百姓們,都見證了這一場曠世奇觀。
眼下大典才過,君臣回宮,浩浩蕩蕩在長街上經過,讓百姓們過足了眼癮的同時,更將這爆炸性的消息傳揚開來。
新君做事驚世駭俗,娶了一位男皇后,日後要是再娶女妃子,后宮不就亂了套?
還有,陽盛陰衰,子嗣又怎麽辦?
一眾百姓們討論的熱火朝天,末了,還有好事者討論起來:“這夫妻敦倫,又怎麽辦?”
“那位皇后瞧著可比皇上高!難不成……”
“也未必,咱們皇上威儀堂堂,難道還能屈居人下?”
茶館裡都是男人,到了最後,不知誰咳嗽一聲,說妄議新君,當心腦袋,於是眾人又訕訕的笑,轉移到了正經話題上。
……
金烏西墜,月兔東升。
皇極殿內燭火高燃,將殿內映照的越發亮堂。
“一拜天地——”
禮官唱喏的聲音響起,兩個少年齊齊行禮。
他們沒有牽著紅綢,而是抓著對方的手,十指緊扣。
祭天時的朝服太繁瑣,他們此時穿的是兩套同樣規製的禮服,從做工到樣式無一不同。
“二拜高堂——”
正前方的桌案上,擺放著三塊牌位。
是陸昭白的父母,和趙無策的生母。
他們端端正正的給三位長輩磕了頭,又互相扶著彼此站起身。
待得站穩,才聽禮官繼續開口。
“夫妻對拜——”
陸昭白面向趙無策,就撞入他的一雙眼中。
眉眼含笑,只有一個他。
“禮成,送入洞房——”
這一場婚禮,沒有太多人見證。
除了朱雀抱樸他們幾個忠仆之外,再無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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