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皇后驚呼一聲,人已快步走進。
她劈手奪了皇帝的棍子,又在看到這兩個人抱著的模樣,瞬間了然。
陸昭白這才被陸策放開,他看了一眼皇后,輕聲叫了一句:“母后。”
皇帝待要說什麽,就見皇后神情極冷:“皇上息怒,這兩個孽障,我親自打。”
她抬手就抽上了陸昭白的肩背。
陸策護之不及,再要擋上去,就被陸昭白一把推開。
他脊背繃直的跪著,沉聲說:“別動,母后要打,兒子認了。”
皇后手背青筋暴起,棍子指著他,喝問:“你認什麽?陸昭白,你這麽做,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麽?”
“我為什麽對不起?就因為我愛了一個人?”
陸昭白目光清正,問這話時坦坦蕩蕩。
皇后噎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皇帝,語氣沉鬱:“來人,將陸策帶下去。”
陸昭白警告的看了一眼禦林軍,見他們不敢再動彈,這才說:“母后要關,就關我們兩個。”
皇后冷笑一聲,問他:“想得挺美?”
她走過去,陸昭白抬手就護住了陸策。
皇后卻是站在陸昭白的面前,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翅膀硬了?我的話都不聽了?”
她語氣冷淡,陸昭白目光倔強:“請母后成全。”
“好,我成全你。”
皇后微微俯身,捏住陸昭白的臉,又驟然出手,砍上了他的脖頸。
陸策震驚,一把抱住陸昭白,不可置信的看皇后,就聽皇后冷厲開口:“帶下去。”
“皇后……”
皇后睨著他,陸策仰頭看,又卸了力道:“奴才有罪,任憑皇后處置。”
他說完這話,站起身,先將陸昭白扶到了羅漢床上,這才跟著禦林軍走出去。
……
陸昭白醒來時,已是白日。
他驟然從床上坐起,又猛地倒了下去。
頸側疼的要命,昨夜皇后下手沒留情,他皺眉摸著頸側,思索了一會兒,起身喊人:“抱樸。”
內侍快步走進,跟他行禮:“殿下。”
陸昭白點頭:“幫我通傳,就說我要見父皇。”
抱樸低聲應:“皇上也在等著您呢。”
這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陸昭白起身下床換衣,臨出門時,又低聲說:“幫我去做件事。”
他去的是禦書房。
見到他來,皇帝哼了一聲,又拿起了奏折。
陸昭白老老實實的行禮,好半日才聽皇帝開口:“坐吧。”
“謝父皇。”
陸昭白並沒有坐,隻說:“兒臣站著吧,踏實。”
他天生仿佛溫和,可骨子裡,卻承襲了皇后的強硬。
皇帝睨著他,把奏折扔到一旁,開門見山。
“你年紀輕,犯了錯,朕可以給你個重修正道的機會。”
皇帝坐在龍椅上,瞧著眼前的兒子,這是從出生就疼愛的兒子,這些年一直引以為傲。
陸昭白不說話,垂首聽著。
皇帝無聲歎氣,才說:“朕給你兩條路。第一條,你娶妻生子,可以偷偷養著他,見不得光,但朕不會再阻攔你們。”
前朝也有好男風的,如今權貴家裡,也有養孌童的。
上不得台面的癖好,他可以容忍。
陸昭白想也不想的拒絕:“不行。”
他抬頭,看著皇帝:“您知道的,他有將帥之才。收於後院為孌寵,這是在侮辱他,也是在侮辱我。”
皇帝就知道他不會同意。
“好,那麽第二條路,你老老實實做你的太子,他去邊關,你們不得見。”
他看著陸昭白,語重心長:“你也知道,他有將帥之才,只要他去,朕可以既往不咎。”
陸昭白定定的看著皇帝,一字一頓:“我兩條都不選。我要跟他相守,但他此生跟我,是名正言順,我也不會娶妻生子。”
這話說的大逆不道。
皇帝氣急,抄起一旁的茶盞就扔了下去。
茶盞碎裂,陸昭白不閃不避,聽皇帝罵他:“身為儲君,不留後嗣,你這是混帳!”
陸昭白卻問:“父皇,我是您的兒子吧?”
皇帝冷笑:“你若不是,朕早摘了你的腦袋!”
“那就是了,都說一脈相承,敢問父皇,”
陸昭白神情微涼:“母后當年生我傷了身子,您怎麽不再娶旁人呢?怎麽不跟人再生孩子呢?”
這些年后宮只有皇后一人,朝野不是沒有流言,可皇帝都抗了下來。
皇帝從不屑於用后宮平衡前朝,為了掐斷朝臣的心思,他自出生就被立為儲君。
皇帝被他這話氣到,指著他罵:“我與你母后情比金堅,豈會做出那等有負於她的事情?!”
陸昭白倒是無聲的笑,問他:“那您怎麽知道,我跟他不是呢?”
“他是男人!”
皇帝看著陸昭白,既氣又怒,苦口婆心的問:“阿白,你是未來的皇帝,是君王,跟一個男人……像什麽樣子?”
民間百姓都鮮少有人娶男妻,他一個君王,娶個男人,這像話嗎?
“這個君王,兒臣可以不當。”
陸昭白一句話出,皇帝就氣息不穩。
他指著陸昭白,有那麽一瞬,想要掐死這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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