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朝言那個殿開始張羅,乃至一條直路出皇門之地,皆是一片紅色做歡送之意。但這些喜氣並不是要將皇宮全部包羅在內的,而是他出城的路線罷了。
覃越有這個巧思,倒也是讓史官好一頓讚歎。
朝言走那天,嚴景傾和他都穿的是薑國的婚服,在皇宮內告別了覃越,薑國的人馬才一同出城。馬車上也掛滿了紅布,坐在上頭的兩個人頭一次感覺到了新婚原來是如此熱鬧的。
這下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們要成親。
與當初只有一家來做客的情景截然不同,如今是萬眾矚目的婚姻,倒是讓人好生期待。
馬車上,嚴景傾自己扯了扯這婚服,歎道:“做工的確是好,不過我們到了丘國應該還要再成親一次,在那裡可能要換另一套喜服了。”
朝言望著身上這隆重的衣服,腰帶上的圖案還是流蘇祥雲,一針一線都是那上百名繡娘針織而成。他有些猶豫,問道:“難道丘國的婚服與薑國有很大不同?”
“這倒是沒有。”嚴景傾想了想,見他似乎很喜歡,“不過阿言要是喜歡,就算是回我自己的國家,那也依著你。覃越倒還出手闊綽,感覺這套婚服比那些記載的還要好。”
兩人都很滿意這次的裝束,因路途有些遙遠,有些地方還特別崎嶇不好行走,中途就還是將衣服換了下來保存好。緊趕慢趕的回了丘國後,嚴景傾又和朝言穿上了那件衣服。
嚴景傾早就快馬加鞭讓人傳去了在薑國的消息,所以父皇和母后此時也應該知道了全部,這回正在宮裡迎接呢。這樣想著,他臉上也有些笑意。
走了快三個時辰,最後到了丘國皇宮,嚴景傾和朝言都深吸了一口氣。
前來領路的老奴才說道:“陛下與皇后正在主殿等著兩位呢,文武百官也已等候多時。”
那就是太子的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皇帝也沒有吝嗇他的消息,給足了嚴景傾和朝言的面子,讓丘國的子民都知道他身份的不一般。
到了門外,嚴景傾和朝言下了轎,他牽著朝言的手緩緩走了進去。身後有婢女為兩人提著衣擺,上去的台階有些漫長,但嚴景傾還是感受到了朝言手有些抖。
也不知他為何會害怕,但嚴景傾心想此時此刻的丘國對於朝言來說的確也算異國他鄉,會害怕和對未來的不安也是正常。他鎮定了下來,輕聲道:“快了。”
兩人已經走到最後一步,這回是老太監來主持大局,而今日的高堂之上,終於有人了。兩人拜過禮,但因為時辰尚早,所以送入洞房是不成立的,顯然還有話要說。
他是雙兒這個身份,和女性又不太一樣,所以就立刻留在了大殿之上。
主殿上是文武百官在喝太子的喜酒,而內殿裡則是他們的家宴。皇后和皇帝都盡量表現出了溫和的臉色,尤其是皇后還時不時給他夾菜,低聲道:“太子他年少時便在外流浪,遇到你也是他的福氣。所幸你來了這裡,我們也能省下不少心。”
朝言嗯了幾聲,然後想起孩子,馬上問道:“皇后,孩子他們兩個……可否會哭鬧?”
婚禮行到這時朝言都還沒有看見孩子,這會兒已經是急不可耐想去見見自己親生的孩子。皇后笑了笑,和他說著家常話:“本來原先就是太子在帶,後來你也知道,他秘密去了薑國就將孩子托付給了我。夜裡睡覺的時候的確折騰人,好不容易熟悉了才安定下來。剛才我已經讓人去將他兩個給抱過來了,你就放心吧。”
這一番話才讓朝言安心下來,他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和嚴景傾對視一眼才低頭默不作聲的開始吃飯。嚴景傾望著他依舊瘦削還沒養回來的臉頰有些憂心,又給他多舀了兩杓魚湯:“先前在薑國忙碌太久,一直處於內憂外患中,但現在你該好好吃飯了,起碼這臉上得長點肉。”
“嗯。”朝言乖乖的喝起了魚湯,宮中的膳食的確鮮美,丘國有一處大江,裡頭的魚類甚是鮮美,這裡凡是開酒樓生意的人幾乎都會做一道拿手魚。
或麻辣爽口或酸辣開胃,亦或者是將魚做成甜食,每種吃法都有別具一格的美味。朝言才剛來這裡第一天,還沒全部吃上不同做法的魚,嚴景傾心想到時候總有一百種方法將他養好。
今日的菜品都是些清淡的,因為皇后考慮到兩人舟車勞頓,若是直接吃大魚大肉肯定油膩的胃裡翻江倒海。禦膳房的人便提議做些清淡但又多姿多味的食材,於是就上了這幾道菜,奶白豆腐魚湯朝言喝了以後還挺喜歡。
晚膳吃完,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送入洞房。
一切準備就緒後,朝言被擺駕送回了太子寢殿東宮,而嚴景傾在稍後一點的轎子。這種儀式讓他有了些詭異的羞恥感,今日這一幕,也不知會不會被寫入史書。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在外面聚餐沒時間寫,後天再補上~
第46章 避險
送回洞房後, 朝言如願以償的看到了分隔數月的孩子。
兩個孩子原本正在睡覺,但殿裡忽然一陣熱熱鬧鬧又將他們給吵醒,當時就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嗚哇——”殿內兩個小鬼正嚎啕大哭。
朝言雖聽見了哭聲, 但心裡也是高興的, 他連忙走過去安撫。說來也怪, 有時候血肉之親就是這麽奇妙,他還沒做什麽,搖籃裡的兩個孩子就不哭了, 睜著大眼睛懵懵懂懂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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