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和陳堂第一次吃嚴景傾自己炒的,廚藝一看就不簡單,連連驚歎:“味道比我媽炒的還好吃啊,原來有口福的一直是朝言啊。”
他這樣一打趣,朝言就淡笑兩聲,也沒作答。
因為生病的緣故,朝言胃口不好,吃了一口雞肉覺得有些膩,堪堪吃了點米就說要回去休息。嚴景傾歎了口氣,起身將廚房裡的藥湯遞給朝言:“堅持喝吧,聽說要好幾天才能好。”
由於那天李雙玲也沒說明白,所以嚴景傾就只能嚴格按照她說的去做了,至於這藥湯治什麽的,怎麽治……統統不知。朝言只能捂著鼻子全喝了下去,眉心都蹙了起來。
一旁的陳堂若有所思的看著,怎麽看心裡都覺得怪異。
他低下頭,反覆琢磨著,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但這症狀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於是隻好作罷。眼看朝言要回屋子裡了,小神汪了幾聲,好像要跟他一起進去。
嚴景傾將小狗崽拎了回來,訓斥道:“你可不能跟過去睡,你還得出去看門呢。”
第12章 身份
嚴景傾不知道,隔天朝言醒來以後忽然有些沉默。
對方一直左右摩挲著手中的盲杖,反覆的撫摸好似在摸一柄鋒利的利刃。良久,朝言忽然說道:“景傾哥,我如果說我可能想起來一部分怎麽使劍了,夢裡總有自己跟一些蒙面人打架的場景。那些身法,我自己覺得很熟悉……”
“想起來了?”嚴景傾詫異了一瞬,隨後也想到大約是真的。
朝言的身法以及他的反應速度,證明他的過去的確是個練家子。但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少年,需要一直防備著他人,武功不凡呢。
朝言說道:“如果我的過去一直都在打打殺殺的環境下,那我寧願……跟著你。”
對,過去的環境那麽危險,如果能一直生活在鄉野之地,倒也能一世安穩。沒有仇家,也沒有世俗之優。正巧趁著日光還沒有太盛,朝言拿起盲杖,對他說:“我試著將那些一一回想起來吧……”
嚴景傾自然跟著他出去了,朝言的眼睛仍閉著被白綾覆蓋,但身體輕活而動作瀟灑。清晨的涼風將他襯的飄逸出塵,即使失去那雙眼睛,也依舊有自己的風采。
他歎了一聲:“很好看……很厲害。”
朝言這麽厲害,恐怕以後還得靠他罩著呢,怕是他用劍法將別人都給嚇走了。
不過這是個秘密,朝言也知道不能告訴任何人。身世既然不想被別人知道,那就讓這個秘密永遠都藏下去算了。
*
李雙玲那天回去以後,一直在失眠。
她在想可能自己的心思太陰暗了,為什麽要這麽提防別人呢。可嚴大哥的身影一直在心裡揮之不去,要放棄好像也很難。
他那麽會體貼人,如果自己要是不挑的話隨便找個人嫁了,會不會也像很多農村裡的姑娘一樣,跟著婆家吃苦。所以她還是害怕,這個朝言會和嚴大哥日久生情。
早上一起來,大娘隨口跟她說了句:“阿玲,陳堂他娘這兩天好像受了風寒,他爹一直在給她找方子。聽說你會點醫術,讓你過去給她看看呢。”
“是。”哎,算了。
救人治病的活,一直是她爹從小教導的,救人是第一位。村子裡的人相處都那麽久了,怎麽說也有點感情,李雙玲還是不想剛才那沒譜的事了。
她拿著自己的東西一個人跑去了陳堂家,他家位置反而在村子很裡頭。
別人家的房子都是一個小院,也不怎麽擴大,唯獨陳堂家裡乾淨還亮堂,總之裝扮的比普通人要看著富裕些。
李雙玲走進去,和陳堂他爹問了好,這才進去看他母親。
外頭陳堂的爹歎了一句:“這姑娘還挺好……”
李雙玲沒理會,床前邊陳堂也在照顧他老娘。他老娘是一直操勞太多,身體虛弱,得病也不奇怪。她看診的時候,陳堂在旁邊乖乖等著,王敏就開始跟她當家裡人一樣絮叨:“哎老了,一直盼著他能好好讀書考個功名回來,也省得下半輩子操勞。”
“你這幾天真是野慣了,還天天跑出去,前些天還被蛇咬了都要跟著去,這讓我怎麽放得下心!”王敏氣不打一處來。
見她心中鬱結,李雙玲馬上寬慰道:“伯母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既然他想去那應該對讀書的事情很有把握,十拿九穩的情況下肯定也得多放松……”
陳堂立刻說道:“對啊娘,我都跟你說了功課我每天都有在背,可如果我從早上看書看到晚上,一整天的世界裡只有書,那人生還有什麽樂趣……這樣下去,我也得憋出病。你放心吧,那些知識點我全都滾瓜爛熟了。”
房間裡有些熱,王敏臉有些偏紅。
李雙玲立刻明白了什麽,知道王敏可能是太過節儉,家裡熱也不舍得給自己涼快一分半會兒的時間,一整天都在勞作還沒有涼風,胸悶氣短難免心中不快。
這樣下去最容易得病。
她馬上讓他老爹去燒了金銀花準備熬個下火的湯,坐那仔細說道了兩句:“伯母你放寬心,據我所知讀書的確不能成天悶在家裡,要不然遲早也得悶出病。要是只會讀死書,那不就跟書呆子沒什麽區別了嗎?您別怪我說話可能難聽,但適當的給他放松放松,多去看看別的世界,也對眼界有開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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