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仙君臉色奇白,搖頭道:“這不可能,他已過了辟谷期,就算吊他個把月,都不會出事。更別說,我還允了九嬰偷偷照顧……”
“紅菱,你莫要給他求情,你是沒瞧見,他都說了些什麽混帳話!”
“他要是沒傷,到還好說……”紅菱跺腳道,“你可別忘了,你那鳳翎劍可是斷了人家手臂!”
“!”
玉衡仙君這才想起,他那日怒極一劍,分筋錯骨,加之鳳翎有靈,刀落之處血口難愈,又綁了這些天,就算不死,十之八九也要落些毛病。
玉衡仙君從腰間掏出顆避毒丹,急道:“紅菱,你吃下這個,去趟藥王谷,務必把逍遙揪過來!”
紅菱走了,玉衡仙君直奔樹下,只見承華面色如紙,一動不動。
玉衡仙君把捆仙索收了,把承華抱回房中。他聞著承華一身血腥氣,肩膀遭了幾日吹淋已生腐肉,約可見骨。
玉衡仙君往日也常下山剿匪除祟,生死也看得慣,可不知為何,一想到承華出事,便覺胸口窒悶,腿上直軟。
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師弟,若真就這麽死了……
玉衡伸手在他鼻下一探,人打了個寒顫,果真……沒了氣息。
玉衡仙君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嚇出哭腔:“承華……”
“快醒醒,承華!”
“承華……”
玉衡仙君腦中空白,手足無措,全不知如何是好。他在承華胸口按了兩下,還不見他喘氣。情急下,掐開承華下顎,對上他的嘴,往裡灌氣。
承華嘴唇極涼,口中還有淡淡血腥氣,玉衡往裡換了兩口氣,不見躺著的人有半點反應。
玉衡仙君紅著眼睛想,他應該先請師尊出來吊住承華的命,熬到逍遙仙過來,一切還有轉機。
他正要起身,後頸忽的一沉,竟把玉衡仙君死死按住。
隨即,玉衡被人強行撬開唇齒,舌尖在口中交纏肆虐,津液黏連間,掠奪來的狂烈,逼得人幾欲窒息。
玉衡仙君呆了片刻,等回過神來,沒費多大力氣便掙了束縛,正要惱怒,卻看到承華閉著眼睛,面如金紙,醒都未醒。
好在,氣息倒是有了。
玉衡仙君頭腦發昏,無心去想方才怎麽回事,隻道他這吐息交換的法子看來有效,人沒死就好。
玉衡仙君眼都沒眨,在床邊守了半個時辰,承華每氣息一斷,他便上去補上兩口。
直到逍遙仙跟紅菱進來,瞧見玉衡仙君正跟承華嘴對嘴,大驚之下,一把講玉衡扯起來。
逍遙仙怒道:“你做什麽?”
玉衡仙君:“幫他順理吐息。”
“你究竟有沒有腦子!”逍遙仙真想上手打他,“他又不是溺水,你給他這樣順什麽吐息!”
玉衡仙君委屈:“不會好生說話?若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紅菱見兩個人要吵起來,插到二人中間,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吵架,先看看床上那個吧!”
逍遙仙怒氣衝衝坐在床邊,伸手探承華手腕。
玉衡仙君問:“如何?”
逍遙仙皺眉,又往床上看了一眼,本要開口,承華嗆咳兩聲,嘔出口血,露出內衫上的九爪金龍紋。
逍遙仙心下微動,拿出紙筆寫出個方子,對紅菱道:“按上頭的種類劑量,熬上辦個時辰,麻煩姑娘了。”
“先生這是哪裡的話,我本該做的。”紅菱接了方子,走了。
玉衡仙君問:“究竟如何,有無性命之憂?”
逍遙仙置若未聞,拉開承華衣衫,瞧見他手臂斷折處的傷口。
逍遙仙歎息,忍不住想把玉衡腦袋撬開,瞧瞧裡頭是不是空的。
開元仙尊旁的幾個徒弟,當下年少,並不覺威脅,但倘若有天出了這個破林子,便是一遇風雲變化龍。
這個呆瓜,不想著討好,怎麽還能結仇?
逍遙仙斟酌道:“這傷口瞧起來猙獰,卻也並非什麽要抱憾終身的大創,不會影響日後修行。”
玉衡仙君胸口悶氣大暢,道:“逍遙兄,那便靠你了。”
逍遙仙摸出瓶麻沸丸:“你先喂他吃下一粒,後頭七日每天服上一顆,記住了。”
玉衡仙君把藥揣進懷中:“記住了,記住了。”
整個下午,逍遙仙閉門未出。玉衡仙君瞧不得接骨剜肉的血腥場面,到屋外去了。
高日懸頂到暮色漸起,逍遙仙才從裡頭出來,拿著塊白絹擦著腦門細汗。
玉衡仙君翻來覆去還是那句:“如何?”
逍遙仙道:“好的很。”
玉衡仙君:“那就好,那就好……”
逍遙仙雙目一瞪:“好什麽好?”
“你有沒有個腦袋,若他真生死一線,一個時辰前連口氣都要沒了,現下又怎會好的很?”
玉衡仙君想了想,驚道:“你說他是裝的?!”
他這一嗓,喊的逍遙仙魂飛天外,他玉衡不怕這未來天君,他可是還要條狗命。
逍遙仙:“我可未這樣說!”
玉衡仙君皺眉:“你究竟何意?”
逍遙仙:“他傷筋斷骨,需要好生休養,你就多加小心、再細心照料就是了。”
玉衡應下了。
逍遙仙走前,又偷偷往玉衡手中塞了瓶抑情丹,提醒道:“收好,這些日子還是要小心些。”
剩下幾日,玉衡仙君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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