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無非轉著佛珠的手忽地頓住,若有所思,金翎來北域應當是要將那樣東西給他送來。
算算時間,約莫是……今日就能抵達。
提及東域,殷凡眼神微冷,問:“東域的情況是否如夜煞所言?”
符鴻神色稍稍凝重:“回尊主,因明禹魔尊和東域的諸多大乘期魔修都不在東域,我們派去的魔修順利潛入了北域魔宮,一切的確如夜煞魔尊所言。”
聞言,殷凡周身魔氣溢出,微微動蕩起來,眼中寒光乍現:“明禹……”
無非見狀,玲瓏心力立即覆於手上,順著兩人相握的手傳輸入殷凡體內,動蕩的情緒被稍稍安撫。
殷凡握緊了無非的手:“師兄……”
不等他說什麽,無非目光柔和,淡淡道:“我曾經說過,一切隨師弟心意。”
既然殷凡要殺明禹,那他陪著就是。
這時,忽然有魔侍進來稟報。
“尊主,封血魔尊,明禹魔尊,夜煞魔尊前來拜訪。”
殷凡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讓他們來正殿。”
明禹要死,也不能死在北域,東域尚有渡劫期魔修,若是他們在北域殺了明禹,恐怕整個北域都要有麻煩。
無非也想到了這點,眸光動了下,淡淡道:“天魔山是個不錯的埋骨之地。”
如今,天魔山上情況複雜,如果明禹隕落在天魔山,東域第一個懷疑的應當是夜煞魔尊,而非北域…
殷凡眼睛一亮:“師兄說的不錯。”
待三位魔尊被魔侍帶來正殿時,殷凡已經將無盡寒意盡數壓至眼底。
不出無非和殷凡所料,幾位魔尊前來乃是商議登龍梯之事,言語間,夜煞和明禹隱隱透露出些許藏不住的對立之感。
在場眾人,恐怕也只有封血魔尊一人不知道內情,隻專注於商議登龍梯之事。
正商議時,明禹突然仔細看了眼寶座上的兩人,道:“佛子似乎與上次相見時略有不同。”
此言一出,殿內立時沉默了片刻,封血和夜煞也想起,近日手下打聽來的消息。
聽說,佛靈宗佛子心魔已除……
明禹的話正是存了試探之意。
對他們而言,自然是希望無非真如傳言那般被除去了心魔,畢竟,障魔的力量太過逆天,誰也不想自己的想法能隨時被人想知曉就知曉。
寶座上,殷凡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雙眸中的寒意絲毫不加掩飾地看向明禹。
而無非卻仍然不急不緩地轉著佛珠,雙眸微闔,神識飛出魔尊大殿之外。
片刻後,他驀地睜開雙眼,與此同時,符鴻的一隻腳恰好踏入正殿。
符鴻:“稟尊主,金羽族少族長到了。”
除了無非,其他人皆是一愣。
殷凡道:“請少族長到正殿來。”
不多時,金翎和赤沅一同走進正殿,剛一進去殿中,金翎還未說話就取出一個黑金之色的小瓶。
“少族長這是何意?”殷凡不知為何,心中一動,一種有些奇特的預感油然而生,說不清道不明。
眾人目光聚集到金翎身上,沒有人注意到無非依舊不緊不慢地轉著佛珠,臉上神情極為淡然,在這種情況下的淡然,顯然有些異常,但卻無人察覺。
金翎微微一笑:“佛子曾交予我一樣東西,如今我來物歸原主。”
殷凡聞言一愣,師兄交予金翎的一樣東西,電光火石之間福至心靈,是在幻雷宗的那天晚上……
然而,不等他們有所反應,金翎已經乾脆利落地打開了手中的小瓶。
小瓶打開的一瞬間,一股熟悉而又強烈的威脅之感浮上封血三位魔尊的心頭。
障魔?!
果不其然,在他們的注視下,一縷黑霧倏地從小瓶中竄出,緊接著,仿佛打開了什麽開關一般,濃鬱的黑霧開始源源不斷地由瓶中溢出。
然後,不約而同地湧向寶座上淡然坐著的無非。
僅僅是刹那之間,黑霧已經將寶座上的無非全然籠罩。
“師兄!”殷凡瞳孔微縮,下意識抬手伸進濃濃黑霧之中,而黑霧也像有意識一般,避開了殷凡的手。
看不見黑霧中的情形,令殷凡心有慌亂,但下一瞬他的神情卻猛然怔住。
無非隱在黑霧之後的眼神幽深,唇角微勾著,緊緊抓著殷凡伸過來的那隻手,手指穿進他的指縫中間,牢牢扣住。
也不知那小瓶如何盛的下這般多的障魔力量,殷凡此時稍稍冷靜下來,看起來,障魔的力量並不是要傷害師兄,而是……
他心緒微動,憶起那晚師兄所言,難道師兄早就知道會被天雷之力除去身上的障魔之力,所以才提前將一半的障魔力量交予了金翎?
而這時,瓶中的障魔之力終於盡數出來,金翎微微一笑:“此瓶名為吞息瓶,為我金羽族的一樣寶物,內有乾坤,可裝萬物。”
封血、明禹、夜煞:“……”他們一點也不想知道這個破瓶子有什麽用。
黑霧一縷一縷沒入無非的掌心,直至全部被他收歸體內,而此時的佛子,哪還有方才的淡然之色,他掃了一眼三位魔尊,似笑非笑道:“方才,明禹魔尊說我與上次有些不同,現在,幾位魔尊可滿意了?”
三位魔尊目光落在他被幾縷黑霧環繞的手掌上,不禁背後一涼,心裡也是十分憋屈,卻又不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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