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宸伸了個懶腰道:“琅琊、不周琴、女媧石、金契刀、擎風這些神器……喂,你誰啊!”
紀宸從傘底下跑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在白雪家前猶豫不決的影子。
欒欽城一臉苦相,“不是啊,白姑娘今天上山采藥崴到腳了,我想給她送藥的。”
紀宸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他掏了掏耳朵道:“你說什麽?我記得白姑娘是大夫啊,她自己崴到了腳,她自己不會醫治嗎?你這冰天雪地的,在人家女孩子家門前畏畏縮縮像做賊一樣,不會是……”
欒欽城慌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跟白姑娘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樣。”
紀宸看著欒欽城,笑道:“我說過我想的是哪樣了嗎?這位兄弟,你想的有點多啊。不過,是好事。”
欒欽城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麽?”
紀宸推了欒欽城一下,“行了,我都知道。你一個大男人半夜三更在一個女孩子家門前晃蕩,多敗壞人女孩子的名聲?把藥給我吧,我替你送進去。”
欒欽城縮了縮肩膀,“那,那你呢?你住她家就不敗壞她的名聲嗎?”
紀宸臉色一凝,立刻揚起手。
欒欽城以為紀宸要揍他立刻跳出去老遠,紀宸看著欒欽城,覺得胸口堵上了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簡直要被活活憋死了。
紀宸伸手解開了自己的衣帶,露出了纏著繃帶的胸膛有氣無力地道:“我是病人,她是大夫。我住在她家有何不可?”
欒欽城呆呆地看著有些滲血的繃帶,慌忙施禮道:“對不住,對不住,是在下唐突了。今晚謝過公子了。”說完,欒欽城慌慌張張地衝進了夜幕中。
紀宸笑著系上了衣帶,他朝還站在原地的晏珩招了招手,嘀咕道:“這傻小子,傻人有傻福,真不知道白姐姐是怎麽看上他的。”
晏珩的手指若有若無地擦過紀宸的前襟,問道:“你這傷?”
紀宸不自在地整了整衣襟道:“進去再說,這是白雪家,我在北雁城的這段時間都是住她這裡。”說完,紀宸推開了門。
第7章 暗湧
“阿宸,你終於回來了。”白雪笑著從房間裡探出頭來,微弱的燭光從她身後外溢了出來,好似能驅散旅人帶蓑歸來的周身寒氣。
白雪拄著簡易的拐杖從房間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她方才看到紀宸身後的晏珩,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她微微往紀宸身側躲了一下,怯生生地問:“阿宸,這是……”
紀宸上前扶住了白雪,“你不是扭到腳了嗎?怎麽出來了?他是我朋友,今天幫了我個小忙,今晚借住一宿。”
白雪聽完便露出了幾分笑意,俯身施禮道:“寒舍簡陋,請公子見諒。”
晏珩回禮道:“白姑娘言重,叨擾了。”
紀宸將欒欽城的藥塞到了白雪手裡道,“沒什麽見諒不見諒的,這是欒家那小子給我的,他今晚在門口鬼鬼祟祟的,就是為了來給你送藥。”
白雪問道:“既然是要借住,需不需要我收拾一下西邊的屋子?”
紀宸擺了擺手道:“都是大男人,不用那麽麻煩,他今晚跟我擠擠就好。你的關注點不應該在藥上嗎?”
白雪嗔道:“你這小子,欒公子不是重點,眼下這是你朋友,可不能怠慢了。”
紀宸奇道:“欒欽城到底是不是你心上人啊,你都說這是我朋友了,所以這個朋友是我的,是我的,我好好待他就行。”
白雪向來不與紀宸爭口舌之快,她略帶歉意地看著晏珩,俯身施禮道:“怠慢公子了。”
白雪拄著拐杖回了房間,紀宸聳了聳肩,他招呼著晏珩往廚房走去。
盛粥的罐子還溫在爐子上,紀宸用手試探了一下,盛了一碗遞給了晏珩,他不懷好意地笑道:“白姐姐熬得粥,絕對好喝。”
晏珩嘗過後便道:“熟地黃、阿膠,都是補氣血的東西。”
紀宸用杓子攪了攪有些粘稠的粥,五官擰在了一起,“有那麽多東西嗎?反正我覺得又酸又苦,簡直要命。”
晏珩喝完粥,將碗放在了灶台上,“白姑娘也是一片好心。”
紀宸翻了翻白眼,面帶菜色地喝完了粥,“我這叫活該,當初騙她的代價就是喝這種比較難以下咽的粥。”
晏珩將兩隻碗收了起來,用清水衝刷乾淨,開口道:“白姑娘應該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我知道她是為我好,早知道當初換個理由騙她了。”紀宸坐在灶台上,腳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踏著。
晏珩問道:“你騙她什麽了?”
紀宸垂頭喪氣地道:“騙了人家小姑娘的心,被我傷了心之後,眼睛不好使,腦子也不靈光了,所以轉投了姓欒的那傻小子的懷抱。”
“阿宸,你不要胡說八道了。”白雪聲音傳了過來,多少帶了些氣急敗壞。
紀宸笑嘻嘻地從灶台上跳了下來,邊推著晏珩邊小聲地說:“她還沒睡呢,我們回房間說話。”
紀宸推門進去點了燈,豆粒大的火光把小屋染上了一層暖色。
“你不介意我換個藥吧。”紀宸說完就已經解開了衣帶,他將繃帶拆了下來,心口上的傷口立刻湧出了新鮮的血液。
晏珩的眉毛蹙了起來,他轉到紀宸身前半跪了下來,仔細查看了他的傷口,上面還殘留著絲絲的劍氣,“自己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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