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兩人準備沐浴的地方在三樓,萬鬼將軍單獨安排了一間小房間供他們清洗,他安排小妖把東西放好就關上門走了出去。
紀宸在木盆裡洗了洗臉,頭也不抬地問道:“上次是我疏忽大意了,以為那點傷很快就能好。”
晏珩解衣帶的手頓了頓道:“阿宸,元神上的傷只能慢慢養。”
紀宸靠在木桶邊盯著晏珩看,兩個人僵持了一會,紀宸擰了一塊濕毛巾走過去仔細地幫晏珩擦了擦臉,“你今年二十六歲了吧,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步入金丹期了,現在半步合體,模樣嘛,都說修士的容貌都會停留在結丹的時候,現在的你和十五歲的你可不是一個樣子。”
晏珩伸手順了順紀宸的頭髮問道:“想知道為什麽嗎?”
紀宸貼了貼晏珩的唇道:“想,但是你不說我也能猜得到。”
晏珩笑道:“那你說說看。”
紀宸道:“十五歲接受地獄使的傳承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那個時候退到了築基期,又在十九歲才重新步入金丹期的。在修真界聞所未聞的事情,讓你給遇到了。”
晏珩貼著紀宸的額頭,靜靜地聽著他說。
紀宸繼續道:“但是你能在幾年內完成別人百年甚至千年才能完成的事情,萬鬼將軍好奇我為什麽能一體雙氣,他為什麽不好奇你?”
晏珩笑道:“我跟你不太一樣,我接受的是地獄使的傳承,不是妖修。我能進展如此之快,還是托了地獄使的福,他的妖力剛開始過於強大,可以衝刷人的經脈,日積月累,我吸收靈氣的速度也比平常人要快上許多。”
紀宸捏了捏晏珩的臉道:“晏珩尊者,你現在可是合體期啊,趕緊好好洗洗你身上的沙子吧。”說完,紀宸解了衣服邁進了另一個木桶裡,他背對的晏珩,把整個下巴都縮到水裡。
要知道強製擴寬修士的經脈可不是那麽舒服的事情,每一分的靈力像是小刀一般將經脈一寸一寸的擴開,靈力再不斷地衝刷,將筋脈變得無比的堅韌。
一個人可以幸運一時,一世的幸運可就難求了。
紀宸微微地歎了口氣,“咕嚕咕嚕”地吹起了泡泡。
斷玉一路回到了南疆,他涉足渡過一條河,聲影消失在了河中央,其實只要仔細看,河中央有一道乳白色的光暈,與河流的流向一致,並且光暈以南的河流是靜止的,一種鏡面效應讓這條珠河擴寬了一倍。
光暈後面是不盡林,斷玉過了河快速地向不盡林裡掠去,停在了一處茅屋前。
斷玉撩開簾子走了進去,昏暗悶熱的屋子裡一隻九頭鳥伏在稻草上,斷玉將手中的血蓮草扔了過去。
九頭鳥睜開眼睛,虛弱道:“師尊,您受傷了?!”
斷玉低頭看了看胸口上破損的衣服,“無妨,這是血蓮草。”
九頭鳥將血蓮草吞了下去,起身撲騰了幾下翅膀化成了一個妙齡少女,她跪在斷玉面前道:“多謝師尊救命之恩。”
斷玉環顧了一圈沒有看見一處乾淨到可以坐的地方,索性煩躁地揮了一下袖子,幾根骨頭拔地而起,相互交錯形成了一把椅子,斷玉坐了上去看著少女道:“你確定你見到了魘尊?據我所知,魘尊已經神墮很久了。”
九鳳道:“千真萬確,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石漏之罅外。”
斷玉蹙眉道:“石漏之罅,棲雲山的那個?”
九鳳點了點頭,“我這次能突破石漏之罅的禁錮,還是多虧了魘尊。”
斷玉笑道:“你能出來也不容易,好好休息吧。”說完,斷玉就打算離開。
九鳳慌忙道:“師……師尊,九鳳以後願意為您效命,我哥哥已經不在了,我只有師尊了。”
斷玉頭也不回道:“不急,等你先恢復了再說。”
斷玉撩開簾子走了出去,外面早就有人等候了多時,斷玉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你啊,我不是說不要到這裡來找我嗎?”說完,鬼氣外溢瞬間壓了上去。
來者悶哼一聲,直接跪到了地上,他笑道:“怎麽,連情報都不要了嗎?你之前不是挺想拉攏東方非垣的嗎?現在不想了?”
斷玉撤了威壓,他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說說看,能到這裡來也算是你的本事。”
來者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他跟東方煜是雙生子,修仙大家原本是五家,東方家以馭獸術聞名並高居五家之首,後來東方家出了東方非垣這個奇才,將馭獸術延伸至了馭鬼,從此在鬼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以至於性情大變,因為東方家身為五家之首,門中出了一個鬼修成為了眾矢之的,從除名到覆滅隻用了一年的時間,並且東方非垣還與弟弟亂/倫。”
斷玉笑道:“這倒沒什麽。”
來者蹙眉道:“男子與男子就已經夠齷齪的了,況且他們還是雙生子。”
斷玉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不明白你的想法,南疆苗都民風淳樸,喜歡誰便於誰交好,不在乎男女,至於亂/倫這件事情與我無關。”
來者冷笑一聲,起身道:“我不管你評不評判,你只要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就好。”
斷玉笑道:“自然,到時候棲雲山包括棲雲山裡的人,我一點都不沾,都是你的。”
洗過澡之後,紀宸躺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腦子裡全都是十年前風雪谷的事情,晏珩進門就看到紀宸把被褥搞得一團糟的景象,紀宸聽見聲響,抬起頭來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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