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搖了搖頭,他的雙手快速變換著動作,黑蛟向斷玉俯衝了過去,它張開血盆大口,血腥味瞬間彌漫了開來。
斷玉左右躲閃著,鬼氣自他手中打到了黑蛟的身上,只是崩下了幾塊鱗片下來。
紀宸還是第一次見到晏珩的妖力,比起那純淨雄厚的真元,他的妖力倒顯得有些暴虐。
萬鬼將軍衝了上來,他提著一柄白骨製成的巨劍砍向了斷玉,後者躲閃及時,一把抓住了萬鬼將軍的巨劍刺向了黑蛟。
黑蛟被刺中了左眼,嘶吼了一聲退出去了一丈遠,依舊不死心地反撲了過來。
晏珩將黑蛟收了回來,他拔出月辰劍刺了過去,黑色的妖氣纏繞在仙劍上,黑蛟的身影在周圍若隱若現。
一股魔氣衝天而起,其中還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花香,這象征著血蓮草將要成熟,這暫時打斷了難舍難分地三個人,斷玉面露喜色,俯身衝了下去。
鬼氣纏繞在斷玉的周身,斷玉伸手抓向鹿離,魔氣與鬼氣相撞,震碎了將近一半的骸骨和陰兵。
紀宸後退到巨石旁,僅僅一會地功夫血蓮草已經長出了一只花骨朵。
斷玉伸出手,引誘道:“來,乖孩子,把那血蓮草給我。”說完,紀宸眼中的斷玉換了一個形態,一身鬼氣的白雪站在紀宸面前,朝他伸出手道:“阿宸,把血蓮草給白姐姐好嗎?姐姐就差這一味藥了。”
紀宸一激靈,眼中的光彩便熄了下去,一陣如同泉水一般的聲音從他身後襲來,紀宸轉身面向巨石。
仿佛有人在一遍一遍地叫著他的名字,聲音很熟悉,但是已經記不清是誰了。
萬鬼將軍眼見紀宸把手伸向了血蓮草,出聲製止道:“小兄弟,不可!”
晏珩對他搖了搖頭,示意萬鬼將軍安心。
紀宸還沒有碰到血蓮草,一根小葉子便慢悠悠地伸長輕輕地纏上了紀宸的手指,血蓮草突然產生了強大了吸力,像是一個漩渦一般將紀宸全身的魔氣都吸了進去。
一時之間,烏雲蔽日,又一股罡風席卷了烈焰之境。
晏珩蹙眉,他衝到紀宸面前,展開結界將紀宸護在其中,一股奇妙的意境順著黃泉傳到了晏珩的腦海中。
紀宸再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見一位老者領著一個垂髫的小姑娘在古樓面前下棋,小姑娘比較活潑好動,根本無心於下棋這種無聊的事情,上躥下跳的。
紀宸看了看周圍,試探地喊了幾聲晏珩,無人應答。
老者道:“年輕人,別喊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紀宸問道:“老前輩,你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
老者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是這裡自始至終只有我跟我孫女兩個人。”說完,他起身拉著小姑娘來到了紀宸面前,小姑娘似乎有點怕生,始終躲在老者身後偷偷地看著紀宸。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紀宸,滿意道:“天下之事,大勢所趨。這一切終究是你們年輕一輩的,年輕人,我問你,如果天下大能死傷待絕,九州百廢待興,你該如何?”
紀宸道:“世道誠不待我,我願瀟灑世間,不問世事。九州複興之事,恐怕我力所不能及。”
晏珩道:“遵七玄山規,為捍人間正道,鞠躬盡瘁。”
老者笑著摸了摸胡須道:“世不可避,如何能不問世事?/何為人間正道?”
紀宸道:“人生在世,身不由己,走我心道,是非自辨,過則改之,引以為鑒,世事問與不問,有何區別?”
晏珩道:“正道捐棄而邪事日長,不欺弱小,不畏強權,滄海桑田,日升月落,不為大同,以謀安定。”
老者道:“這可真是個好東西。”說完,老者指了指紀宸的左手,一根紅繩顯現了出來,一頭消失在了虛無之中。
紀宸看著手中的黃泉,“原來我不在現世啊。”
老者笑道:“是老朽讓小孫女喊你來的,時候到了老朽跟小孫女也該走了。”
紀宸驚道:“您是那塊巨石?!”
老者道:“正是老朽,年輕人,老朽再最後問你一個問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你該如何取舍?”
紀宸思索了一會,敢情這老頭是在問他到一定時候晏珩和棲雲山選哪一個,紀宸笑著搖頭道:“不選,我都要。”
晏珩道:“不選,我都要。”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道:“貪心不足!”
紀宸笑道:“清心寡欲那是仙人才能做到的,我一介凡人,本來就粗俗,六根不淨。”
老者道:“年輕人,雖然你看不見我,但是能聽到我說話。你這位朋友以心為道,你以世間萬物為道,你可知道何為世間萬物,何為生靈?”
晏珩道:“世間各有靈性,萬物各為生靈。”
老者笑道:“年輕人,我見你年紀輕輕,修為便有如此造詣,想必修道之路是一帆風順呐。而你偏偏過不去這桃花劫,將來得道可難啊。你可後悔應了這桃花?”
晏珩笑道:“老前輩過譽了,我能有如此造詣,還要感謝上代地獄使,能與道侶相遇也是因為他,再說劫本來就是用來應的,何談後悔一說?”
老者摸了摸胡須道:“年輕人,你可看清楚了,這世間萬物都可成為你的道,萬鬼將軍身居大能之位,卻甘願以血灌藥,救一個默默無名的小輩,這是對生命的尊重,在他的眼裡生命沒有貴賤之分。春華秋實,順應自然,潮漲潮落,虹吸凝華,你都可以從其中得道,你眼不能盲,心更不能盲。如此,我相信不過百年時間,你也可躋身大能之列。前人走出來的正道,對於你們這些後輩就是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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