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楓不明白為什麽到這種時候紀宸還有空開玩笑,於是他蹙眉道:“別再說了,靜心調養。”
紀宸聽話地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夜楓別擔心,他就著手上的鮮血在地上畫了個水咒隨意地清洗了一下。
紀宸伸手擦掉了在地上的符咒,那些憑空出現的水又不著痕跡地消失在房間裡。
紀宸隨手扯掉了發帶,隨意地抓了抓濕漉漉的頭髮,心裡想著那個企圖偷走他笛子的狐妖。
夜楓以為他還打算把自己的頭髮烘乾,伸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別費勁了,早點休息吧。”
紀宸隨口道:“我就晾一會。”說完,他的眼皮就已經忍不住開始打架了,最後他三下扒掉了身上的衣服,隻穿著裡衣在床上盤膝而坐,濕噠噠地衣服貼在他的身上,兩片蝴蝶骨顯得尤為突出,沒一會紀宸就低著頭睡了過去。
夜楓從他脫下來的一堆布條裡找出了一條黑紅兩種顏色編制而成的繩子,上面墜著兩顆有些磨損的小鈴鐺,夜楓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了紀宸的枕頭旁邊。
紀宸早晨睡醒的時候已經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了,掛著鈴鐺的繩子跟他的頭髮糾纏在一起,仔細看上面的黑色“繩子”的材質跟他的頭髮一模一樣。
紀宸扯下鈴鐺收到懷裡,環顧了房間並沒有發現夜楓的蹤跡。
“夜楓?”
紀宸試探地喊了一聲,起身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昨天晚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破布條已經被夜楓扔掉了,地上隻留下了幾塊看似墨點一樣的血漬。
夜楓端著托盤推門而入,他將早飯放在桌子上,“白姑娘一大早就上山采藥去了。”
紀宸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有多早?”
夜楓不著痕跡地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現在已經巳時了。”
紀宸的哈欠戛然而止,半口氣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不敢相信地看著夜楓道:“巳……巳時了?!那我還挺能睡的。”
夜楓不動聲色地看了紀宸一眼,紀宸回看過去的時候硬生生地從夜楓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看出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夜楓道:“你昨日為何讓九尾仙姬把笛子搶了去了?”
紀宸索性一歪直接躺在了床上,回道:“昨晚不是說了嘛,我打不過她,再說我還想知道,那笛子在別人手中會不會也會自動吹奏樂曲。我們本來就來北雁城有事要做,那仙姬會告訴我另一半笛子的下落,讓她拿一會也損失不了什麽。”
夜楓沒有接他的話,開口道:“那首曲子是十三年前北雁城的一個名妓所創,所感慨的是紅顏易老、芳華易逝。”
紀宸在床上抱著枕頭翻了一個身,面朝裡道:“那能證明什麽?我娘跟那個名妓有什麽關系?那半截笛子把我們引到北雁城就為了一個名妓?”
夜楓搖頭道:“不知道。”
紀宸翻身而起,三步並兩步過去摟住夜楓的肩膀道:“走走走,出去打聽打聽去。”
夜楓指著桌子上的碗道:“粥。”
紀宸苦大仇深地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碗藥粥,胃裡都泛出了酸水,他催促著夜楓道:“北雁城最出名的就是荷糕和鬼見愁,上街嘗嘗去。”
夜楓看了一眼紀宸還算紅潤的臉,也就任由著他去了。
兩個人兜兜轉轉了大半天,接近晌午的時候才隨便找了個吃飯的酒樓,隨便點了幾個菜和兩壇鬼見愁,又給了小二一些碎銀子打發他上街買荷糕。
“誒,聽說了嗎?前幾天又有個姑娘死了,全身的血都被放幹了,皮膚乾巴巴的,死得那個慘喲。”
夜楓拿筷子的手頓了頓,紀宸拿著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有些不耐煩地道:“吃飯吃飯,管那麽多幹嘛?”
剛才說話的中年人抬頭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據說已經死了好多人了,這件事秦家都沒轍,所以請來了七玄山的人,這七玄山的人剛來到咱北雁城,板凳還沒捂熱,這不又死了一個。”
年輕人驚恐地說:“你們說會不會是有個大魔修在用人血煉器啊。”
中年人拍了他的頭一下斥道:“別胡說!用這麽多的人血煉器,他煉出來的器不得把天通個窟窿?!”
紀宸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盤紅燒肉上,小二拿著油紙包走過來,笑呵呵地道:“我看二位公子的面相不像我們這些凡俗之人,莫非二位公子要去拜訪秦公?”
紀宸一手接過油紙包,夾了快肉塞嘴裡含糊不清地道:“不,來探親的。”
小二一臉諂媚地笑道:“那真是可惜了,秦家可是咱這裡的大門大戶,不過既然二位公子是來探親的,咱這北雁城有好多好玩的,可不要錯過啊。”
紀宸轉了轉眼珠,拍了拍旁邊的凳子道:“這位小哥,你坐,你給我們哥倆介紹介紹這北雁城唄。”
紀宸拿了一個空杯子給小二倒了一杯酒。
小二搓了搓手道:“那怎麽敢呀,我站著就好,一會被掌櫃的看見要罰工錢的。”然後,他伸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
小二道:“咱北雁城啊,北靠北雁山,那山上遍地都是藥材啊,是座寶山啊。那山上有塊鎮山石,聽說許願特別靈。不過,奉勸二位近期不要去啊,咱這北雁城不太平。不過,過幾天就是北雁城三年一度的花燈節了,咱這花燈節啊,都在歲末舉行,二位公子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留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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