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宸挑眉道:“我剛才聽說北雁城死了不少人,怎麽,這麽不太平這花燈節還要辦啊?”
小二不舍地放下酒杯,舔了舔嘴唇,回味了片刻才繼續道:“這個二位盡可放心,秦公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還有從七玄山上來的仙人,相信這件事情肯定很快就會被解決的。”
紀宸點了點頭,再給小二倒了杯酒,客氣道:“辛苦,多謝了。”
小二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他仰頭喝光了酒道:“公子您客氣了,那您先吃著,我去忙了,有事喊我。”
紀宸剛道了聲好,就聽見門口傳來了一句粗話。
一群人簇擁著一個提著砍刀的大漢走了進來,他嘴裡罵罵咧咧道:“真的是氣死俺了,那個小娘們是瘋狗嗎?遇人就一頓狂咬,非得讓俺給她姐姐報仇,拿出來的錢還不夠爺的酒錢!”
第4章 靜寧
留著絡腮胡的大漢扛著砍刀隨便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嘴裡依舊罵罵咧咧地說個不停,與他一起來的年輕人拉了拉他的袖子讓他住聲。
絡腮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道:“怎麽?爺爺正在氣頭上,還不讓俺罵兩句了?”
乾瘦的年輕人扶額道:“你注意注意場合,這裡能供你大聲喧嘩嗎?”
絡腮胡似乎有所畏懼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坐了下來。
紀宸目光順著聲音過去看了乾瘦的年輕人一眼,後者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投回了一個歉笑。
紀宸立刻收回目光塞了一塊紅燒肉在嘴裡。
夜楓覺得紀宸有些反常,剛要出聲詢問就聽到紀宸小聲道:“別回頭看,那是個魔修,這北雁城可真是熱鬧。”
夜楓閉了閉眼睛,此時的他如同處於風眼一般,周圍無形的氣流在他周身旋轉著,傳來各種各樣的氣息。
夜楓道:“兩個魔修,五個散修……樓上還有……嗯?!七玄山的人?!”
紀宸有些不耐煩地道:“你管他們都是什麽人呢,吃飯!”
原本嘴裡色香俱佳的紅燒肉現在跟蠟沒什麽區別,他總感覺事情有些蹊蹺。七玄山一門之主親自帶人出山這本身就不正常,因為七玄山的門主每人持一塊鎮山令,規矩就是無事不出山門。
況且他才剛弄丟了琅琊,地獄使就帶著妖王的命令去尋了玉夭衣,再往前追溯,紀宸一直以為那半截玉笛是個死物,前不久卻自動吹奏出了《雁北落日》。
三件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總有一種差一條線就能把珠子串成一起的錯覺。
如果說是巧合,那也太巧了點。
難道真的是世道不行,所有事情都趕上趟了?
還有那個自稱是七玄山人的狐妖,恐怕引他去莞院都是故意的,難道是僅僅讓他遇到地獄使這麽簡單?
紀宸不自覺地停下了筷子,對著一盤青菜發呆,一臉鬱結的模樣。
夜楓看了看紀宸,總感覺下一刻他就能站起來把那盤青菜扔出窗外,要知道紀公子可是做過這樣事情的人。
夜楓自覺地將紅燒肉跟青菜換了個位置。
紀宸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道:“你幹嘛?”
敗家玩意,你說幹嘛?!
夜楓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去北雁山還是秦家?”
紀宸把酒壇子喝得見底,起身伸了一個懶腰道:“回家!”說完往桌子上扔了一錠銀子,負著手走了出去。
夜楓隻好拿起桌子上的油紙包跟著走了出去,他跟在紀宸身後道:“不是說要去查那首曲子嗎?”
紀宸眯了眯眼睛,愜意地道:“吃飽喝足睡好才有精力,現在只差睡一覺了。”
北雁城的冬天雖然冷了點,但是光照還是很充足的,陽光照在身上,紀宸覺得渾身暖烘烘的,懶病都被勾了出來。
樓上靠窗的雅間裡面飄出了清冷的荷香,一個莫約二十多歲的青年將一塊雕刻精致的木牌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師叔走得急,忘記捎帶著給秦家家主的請帖了。”
妙音仙子收起木牌,“我走得急,又讓你多跑一趟了。”
青年笑道:“師叔這是哪裡的話,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情。哦,對了,這是我師父讓我帶過來的。他說,這個藥養元神,妙音師叔一時半會也回不去,就暫時吃著吧。”
青年將白瓷瓶拿了出來放在了一旁。
妙音仙子伸手將白瓷瓶握在了手中輕輕地摩擦了一會,一雙美眸中的寒冰頓時化了個乾淨。
青年側頭向外望去,剛好看到了一身青衣的紀宸,冬日偶爾的暖風把房間裡的青蓮香席卷了出去,一瞬間青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似乎更濃了幾分。
“晏珩,玄青子師弟他有沒有說過別的話?”妙音仙子突然出聲拉回了晏珩的思緒。
晏珩了然一笑,“師父還說,注意安全,早些歸來。”
妙音仙子點了點頭,“你也早些回去吧,過幾天北雁城有花燈節,你若想也可留下來看看。”
晏珩搖頭道:“不了,我還是早些回去吧。畢竟明年就是祭劍大會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妙音仙子點頭道:“也好。”
紀宸走過一條長街,前方的岔路口卻被人圍堵得水泄不通,夜楓趕上來看著前方的府邸道:“前方好像是秦家。”
少女跪在秦府門口大聲哭喊著,周圍不少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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