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他到底是不是唐雪飛的兒子,凌青壁其實也沒那個興趣刨根問底。
等來日去蘭杜山莊拜會,一切便會真相大白。
他不耐煩地催促:“你快走吧。”
“我不走!”唐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都說了有人在追殺我,好歹我們也是一夜夫夫,就算沒有百日恩,你幫我一次總行吧?”
凌青壁把疾風插回刀鞘:“算了吧你,什麽追殺,連個動靜都沒有!”
然而他話音剛落,就聽外邊響起嘈雜聲,似乎是有一夥人吵吵鬧鬧地上樓來,聽著是要搜房間,搞得樓裡雞飛狗跳,還摻雜著女子的尖叫聲。
花霰樓的大茶壺和護院們苦苦阻攔:“幾位大爺,我們這裡做生意的地方,要是被你們搜了看了,哪兒還會有客官再光顧啊!求求你們放我們一馬吧!
但這夥人似乎頗有勢力,根本不留情面:“杳溟宮的人你們也敢攔?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快快快,那小子一定躲在這裡邊,今天必須得把他找出來!”
接著走廊裡響起了一通咣裡咣當踹門的聲音,很快就要逼近這裡。
唐鷺立刻抓住凌青壁的手腕,哀求道:“叔叔,幫幫我吧,我騙了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
“怎麽幫?打出去嗎?”凌青壁蹙眉,“你功夫這麽好也要躲在這裡,他們人多,真打起來,就算加上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還會波及這花霰樓裡無辜的人。”
“不用,你聽我的就行。”
唐鷺說罷,轉身抱起那昏睡的阿萱,將人藏在了衣櫃裡,接著一把將凌青壁拉上床,放下了床帳。
凌青壁:“……”
又來?
外邊杳溟宮的人已經將這層樓搜了個遍,有兩人來到凌青壁這間房門口,照樣一腳踹開門衝進來,粗聲粗氣地喊:“有人嗎?出來!”
床帳遮得嚴嚴實實,微微顫動著,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分明是有人的,但偏偏沒有人應。
兩個衝進來的小嘍囉彼此對視了一眼,一步步湊近,大喊:“聽見了嗎?快出來!”
他倆走到近前,正想用手裡的劍柄去挑床帳,誰知這時裡邊的人“嘩”地把床帳撥開,怒道:“哪裡來的混蛋,壞了本大爺的興致!”
這人赤著的上半身遍布疤痕、肌肉虯結,此刻周身溢出的內力雄渾深厚,定是功夫不凡。
此刻他懷裡正抱著一個肌膚勝雪的長發美嬌娘,滿臉怒意,很明顯是春宵一刻被打斷,滿心不爽,再說下去很有可能要打起來。
雖說打著杳溟宮的旗號橫行無忌,但是這種無膽匪類遇上比自己還橫的,立刻就慫。
兩個小嘍囉不由後退了幾步,看那美嬌娘正伏在那漢子的肩膀上,怯生生地望了過來。
她身著胭脂色衣袍,長發遮住半張臉,露出的另外半邊看著也很美豔,並非他們要找的臭小子。
“抱歉,打擾了,我們這就走。”小嘍囉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兩位繼續。”
等他們離開之後,凌青壁偏頭對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唐鷺冷聲道:“滿意了吧?”
唐鷺沒吭聲,反而摟著他的脖子,鼻尖在他頸窩裡蹭了蹭,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嗯……”
凌青壁被他蹭得渾身一抖,抓著他的胳膊就想把他推下去,誰知唐鷺摟得緊,往前一壓,便將凌青壁推倒壓在了床上。
“叔叔,你還真是容易推倒。”少年低頭看他,笑眯眯地說。
凌青壁:“……”
說來也奇怪,他在這少年面前總是強硬不起來,莫名其妙總想讓著對方。
唉,凌掌門歎了口氣,心說我真是個尊老愛幼的好青年。
“你又想幹什麽?”他冷聲道,“幫也幫完了,快起來!”
唐鷺整個人趴在凌青壁身上,歎了口氣:“讓我躺會兒吧,今天四竄逃命,連飯都沒顧得上吃,現在又餓又累,很可憐的。”
“那你躺床上,別趴我身上!”
“不,叔叔的肌肉結實彈軟,墊著特別舒服。”唐鷺在他胸口佔便宜不要錢地摸了兩把,又嗅了嗅他的脖頸,“而且還有一種特殊的香氣,聞著很安心。”
凌青壁冷笑:“這是五陵渡彩雲香坊的熏衣香,十文錢一兩,你要是想要,可差人去買。”
“那不行。”唐鷺笑笑,偏頭趴在他胸口,“香料用在不同的人身上,產生的氣味各有不同。”
“叔叔身上的味道最特別,最為銷魂。”
凌青壁簡直無語:“你爹除了不讓你學家傳劍法,是不是也沒給你請先生?亂用字詞,貽笑大方。”
“沒有,我說的是真心話。”唐鷺的鼻息噴在他的頸間,聲音也低沉了下去,“可能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關系,我現在心裡很惦記叔叔,一見你心裡就暖融融的,想抱著你。”
他說得情真意切,真像那麽回事似的,凌青壁忍無可忍,抱著他一翻身,將他壓在了身下。
“小子,少來這一套。”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唐鷺,冷聲道,“昨夜之事,我心中不爽,但也不能全怪你,因此不與你計較。今夜,也是出於江湖道義,我才出手幫你,你別不知好歹。”
“說起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到底是不是個好人,只是看在追殺你的人是杳溟宮的份上,暫且把你當武林正道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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