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師父師娘來了!”
報信的景霄一臉驚喜地衝進院子,沒跑幾步就被施展輕功的凌青壁和唐鷺超過了。
兩人牽著同心結紅綢,伴著衣袂飄搖之聲,掛著滿臉笑容,悠悠然當空而落,這氣勢飄飄似仙,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嘖,騷是真騷不過他。”聶雲漢跟卓應閑咬耳朵。
卓應閑忍不住抿唇笑:“凌二可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看他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唐鳶看著唐鷺這般開心,笑道:“真沒想到,唐三鷺是咱家第一個成親的,大鷂你不行。”
唐鷂:“……”
“我要有他那麽不要臉,早把媳婦娶進家門了。”他努力扳回面子,“我就是太知書識禮了。”
他覷了眼不遠處站著的花雨深,輕輕歎了口氣。
跟著趕上來的周靖時間掐得很準,待凌青壁和唐鷺剛落在紅毯一端,鞭炮聲就立刻響了起來,把這一方小院襯得無比熱鬧。
兩個新郎官一邊衝周圍的親友們招手示意,一邊沿著紅毯大步走進了廳裡。
聽到鞭炮聲響,廳裡坐著的貴客們便知新人已到,唐雪飛立刻坐直了身體,整了整衣服,林輕雲則伸長脖子向外張望,看見自家兒子一身喜服神采奕奕地進來,心裡別提多歡喜了。
禮官在一邊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夫對拜!”
“送入洞房!”
流程走得極快,凌青壁和唐鷺毫無尋常男女婚禮時的扭捏,倆人大步帶頭走出會客廳,直奔他倆的洞房。
後邊年輕人們一擁而上,跟得緊緊的。
洞房裡邊也是鋪天蓋地一片紅,十分喜慶,但與別人婚禮不一樣,鬧洞房的那些人跟進來之後,完全沒有人起哄什麽“親一個”、“交杯酒”,一個個都十分安靜。
這武林豪傑什麽的,怎麽一點都不豪?
“哎,你們是不是不懂規矩?”凌青壁不樂意,“好歹吆喝兩聲啊!”
徒弟們不好意思懟師父,你看我我看你,嘿嘿直樂。
晏秋帆則笑道:“凌掌門,還用我們吆喝嗎?你們不比這主動多了?平時我們可沒少看,現在不稀罕了。”
在場之人,誰沒被這二位的旁若無人閃瞎過眼睛?!
“成,你們不起哄,我倆就自己來了啊!”唐鷺更來勁,攬過凌青壁的肩膀,又指了指遊蕭,“蕭兒,主動點,閉眼。”
接著兩個新郎官就抱著啃在了一起。
洞房裡立刻被鼎沸的喧鬧聲充滿,屋頂差點都被掀翻。
“哎呀呀呀!眼都要瞎了!”
“悠著點,咬破了嘴一會兒喝酒可疼!”
“你倆就不能意思意思得了?這也太實在了吧!”
“不看了不看了!出去吃酒!”
可憐遊蕭,眼睛耳朵都被他閑爹爹捂了個嚴嚴實實,他倆爹成親時候的這個場面他沒看到,這次依然什麽都撈不著看。
唉,真是白為這些人出主意了!
親也親了,合巹酒也喝了,兩個新郎官又帶著大家出了洞房,直奔酒席而去。
方才安靜了片刻的會客廳院子再度熱鬧了起來,酒桌都已經擺好,酒菜也都陸續端了上來,江湖兒女們都豪氣乾雲、不拘小節,用不著人勸,很快就開始行酒令、猜拳,吵吵嚷嚷的一桌比一桌氣氛好。
才吃了沒幾口菜,凌青壁和唐鷺就站起來,一人端著一個酒壺,挨個桌敬酒,喝得飛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聶雲漢促狹道:“老凌,你怎麽比我當時還著急?”
半年前,在聶雲漢和卓應閑的婚禮上,正是凌青壁打趣他猴急,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把這話原樣奉還了!
還沒等凌青壁說話,唐鷺勾著他的肩膀,笑顏如花:“是我急不可耐!求哥哥們放過吧!”
要不怎麽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呢,他此言一出,誰還好意思攔著,還不得快讓孩子去洞房!
凌青壁帶著幾分酒意攬過周靖:“周兒啊,今晚交給你了,把大家都照顧好,師父師娘都感激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周靖肅然,“此後不能在師父師娘身邊伺候,我心裡真是過意不去,還請你倆多多——”
唐鷺不由分說,扯著凌青壁就走了,嘴裡嘟囔:“怎麽小周也成了碎嘴子。”
“——包涵。”周靖才說完嘴裡的話,呆若木雞地望著他倆的背影,心裡感歎:行吧。
洞房的門是被“嘩啦”一聲撞開,又被“咣當”一聲撞上的。
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床邊走,走著走著喜服上零零碎碎的配飾就掉了一地,到了那寬敞的拔步床邊,礙事的不礙事的衣物基本都已經沒了,新郎官們穿著紅色的裡衣互相摟著一下子就滾進了床裡。
桌上龍龍蠟燭燃得明亮——這是周靖用了心,買了兩對龍鳳蠟燭,湊出了一對龍龍。
未來的杳溟宮宮主大人,是個注意細節的人。
燭光陰影裡,牆上的影子晃得厲害,看不出這倆是要洞房,還是要乾仗。
饒是拔步床十分結實,也有些不堪重負,搖搖晃晃的像是陪主人一起興奮得發顫。
吭哧了好一會兒,聲音陡然停了,倆人上半身的紅色裡衣不知道去了哪裡,唐鷺趴在凌青壁胸口,發現了一個新鮮玩意,好奇問道:“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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