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如玉,手腕纖細,皮膚細膩,比上好的瓷器還要溫潤百倍,十分好摸。
單獨相處時,他沒事乾,就喜歡把林子葵的手抓過去把玩。
林子葵起初不習慣,但是奈何不了他,後來半推半就,也就習慣了。
他現在沒吭聲,心裡想的是住照凌那裡,這樣不合禮。
手心癢癢的,林子葵試圖抽了下沒抽動,低低地道:“會館住不下,我便去客棧也行的。”
蕭複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道:“今晚上元夜,我們去坐畫舫遊秦淮河,那船是自家的,晚上就住船上,你若住著覺得好,直到上貢院,都可以住這裡。”
林子葵想了想道:“秦淮河夜夜笙歌,歌舞升平,還是客棧好些,清淨。”
真是半點便宜都不佔他的,油鹽不進。蕭複忍不住逮著他的手心撓了撓,林子葵猛地抽手,肩膀一抖:“照凌,我癢……”
“癢是吧?癢就對了,你怎麽知曉秦淮河夜夜笙歌,歌舞升平?你還去過那些地方?”
“我三年前……去過一次的,我在畫舫上同人鬥詩,四面八方都有歌伎唱歌,好聽是好聽,就是亂人心。”
蕭複聞言笑道:“很快就沒人唱歌了,不會擾了你看書的。”
皇帝都死了,還唱什麽唱。
林子葵住船上好,船上安全。
這熱鬧的上元節,遠在西北的趙王已暗中帶了一萬兵馬靠近金陵,蕭複早兩日得到消息,整理成冊,交給了則悟道長。
比起文泰帝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趙王更適合做一個好皇帝,只可惜,蕭複不敢重蹈覆轍,文泰帝一個窩囊廢,忌憚自己,受宦官挑撥,都敢派人來暗殺自己。
趙王的手段只會更多。
馬車行得慢,到金陵時,恰逢酉時。
半個時辰前,謝老三人還在宮裡,假意為皇帝解蠱:“陛下,這蠱已然大解,恭喜陛下!”
文泰帝站起身來,果然感覺身體舒泰,全身上下說不出的松快,大喜道:“太好了,賞!謝神醫!朕要封你做國師!”
謝老三隻想快點走,看一眼天色:“還是免……”
“哎,謝愛卿,這只是個閑職,來人,起詔書!謝神醫妙手回春,懸壺濟世,即日封為鄴朝大國師!賞黃金三千兩,國師府一座,綢緞百匹……”
謝老三無奈領旨,匆匆以太后要自己看病為由,去了慈寧宮。
文泰帝因著解了蠱毒,想起慧貴妃下蠱一事,心裡石頭落地,終於沒了顧忌,立刻讓太監起草三封聖旨。
一封,將徐閣老之女,慧貴妃打入冷宮,褫奪稱號。
一封賜死徐卓君,午門斬首。
第三封,則把唐孟揚唐公公找來了,細數了他義父徐閣老的宗宗罪狀,羅列成文,其中包括給皇帝下蠱,意圖謀逆的滿門抄斬之罪。
可徐卓君容易斬首,但徐閣老根深蒂固,難以撼動。要想扳倒並不容易。所以這第三封聖旨,只能先按下不表,封存妥當。
謝老三離開禦書房,去慈寧宮的時候,蕭太后宮裡坐著四個小孩,從左至右,分別是淑妃所出的大皇子;慧貴妃所出的二皇子,寧夫人所出的三皇子,梁昭儀所出的四皇子。
最大的有九歲了,最小的四皇子才兩歲出頭,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
謝老三一看太后在考校三位皇子的功課,小四皇子坐在一旁吃果果,心說這文泰帝年紀不大,倒是龍精活躍,這麽能生啊……
蕭太后身體沒什麽大毛病,只是想問問蕭複和皇帝。
“素衣,幾位皇子都累了。”她先讓宮女把皇子們帶下去。
再對謝老三道:“謝神醫,你是蕭複的師兄,可否幫哀家帶封家書給他?”
這沒問題,謝老三點頭應了。
“皇帝的蠱毒終於解了,哀家這心裡,大石終於落地了,哀家要賞你,賞你什麽好呢……”蕭太后還在思量,謝老三趕緊道:“太后不必賞賜草民,皇上方才已經賜過了,要封我做國師,而且皇上這蠱,說是解了,但是……”
蕭太后表情驚慌:“但是什麽?”
“但是……還有些余毒,不過並不嚴重!太后放心!陛下不會像之前那樣痛苦了!而草民告訴陛下已然全好,雖犯了欺君之罪,可也是為了陛下著想,”他言之鑿鑿,“太后想,陛下若疑心自己病著,是不是只會越想,病越嚴重?只要不去想,自然會大好,這余毒也會在余生中慢慢變乾淨的。”
蕭太后就這樣被說服了:“是啊,告訴他,皇帝還要多思多慮,他操心國事,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哎,謝神醫,你做的對,哀家依舊要賞你。”
進宮一趟,成了一品國師,封了府宅,黃金、寶物……
謝老三也並不是非常高興。
出宮後,先行和蕭複會合了,在船上給林子葵換藥,衝洗眼睛,最後衝洗包扎,這回隻包住了右眼。
謝老三道:“睜開左眼看看。”
林子葵睫毛顫抖,因著許久沒有這樣睜開了,他不太適應。
蕭複站在一旁,彎腰看著他。
林子葵的睫毛很長,撲簌了好幾下,慢慢睜開,眼前,也慢慢清晰,還有一些模糊,可能看見眼前人了。
“照凌姑娘……”
謝老三瞥了蕭複一眼,嘴角一抽。
蕭複湊近:“林郎看見我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