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說道,您明明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聶先生:怎麽回事,什麽叫一,你打算來幾次——
這是為了讓您自己查著次數。韋鵬咬牙道,然後用力揮了下去。
璟帝已經好幾日沒有回過金龍殿。他上次從那位易容者身邊離開後,實在難以平複心情,也實在難以平複身體,夜裡用來平靜心靈的時間長了點,受了輕微的風寒,便休息了幾日。
於是再回金龍殿,就已經是五天之後。他令禦膳房準備了一些佳肴,打算晚上在這兒小憩。
易容者見他來了,似乎有些不安,璟帝伸手握住對方手臂,道,朕這幾天不見你,內心甚是想念。
他見這人頗有些惴惴不安,不由得更加溫言細語。他說道,這幾日朝堂上政事繁忙,鄰國紛爭不斷,宰相和其他朝臣喋喋不休地爭吵,朕也感到厭倦。未來如果有一日海晏河清,朕會帶你出去走一走……
他心目中浮現出了一幅安逸悠然的圖景。璟帝輕歎一聲,伸手把身邊的人攬在懷裡。
懷裡的人立刻僵住了。然而片刻後,這位易容者似乎是醒悟過來,主動貼了上來,伸手放在璟帝胸口輕撫,並湊過來試探地親吻。
璟帝心神一蕩。他也不由得伸手,道,朕今日不是為這來的,但是如果你……
他動作突然一滯,又看了一眼身邊這人。
易容者不明所以,卻聽璟帝道,你站起來,脫下衣服。
這話聽著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旖旎,而是有些其他什麽。易容者內心有些惴惴不安,仍是站起身,緊張地脫掉了外袍。
璟帝:繼續脫。
他看著面前這個人戰戰兢兢地脫掉了所有衣服。普通通,渾身上下都普普通通。難怪自己剛才摸著似乎不對。
而更有說服力的是,這人身上並沒有什麽剛剛痊愈鞭傷。
易容者戰戰兢兢地站在那兒。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直到璟帝突然抽出一把劍,橫在他頸側。
易容者大驚,徑直跪了下來。他顫聲道:陛下……
竟然還會說話。璟帝冷笑道,是誰讓你入的宮?在朕眼皮底下換人,真是是好大的膽子!
易容者冷汗淋漓,不停叩首道:罪人不知,罪人不知……
璟帝一劍插入了對方右手,易容者猝不及防,發出了一聲慘叫。
璟帝:把你知道的都講一講。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他們送我入宮之前,只是說了會有榮華富貴——
璟帝拔出劍來,懸在他另一隻手上,道:很好,再繼續想。
易容者涕淚交加,痛不欲生,渾身劇烈顫抖道:罪人被教導要如此對待陛下,罪人利欲熏心,罪該萬死,但……
璟帝令手裡這柄劍緩緩刺入這人左手。易容者再次慘叫一聲,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想起來了!——那人說了,說我以後發達了,不要忘記宰相的恩情!我記得這句!
璟帝站起身。他緩緩道:那有沒有見到另一個,跟你長得一樣的人。
……有……有……易容者用力磕頭,額頭上很快流下了血。他也跟我一樣,也是這張臉……他稱呼身邊的人為宰相,跟隨對方走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璟帝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隻覺得面前之人面目可憎,揮劍猛地斬了下去。
孫駿騰。他在血濺於面時心想,你好大的本事。
孫駿騰如今正在宰相府中休息。他手中正是那日杜將軍孝敬他的金紅石榴狀寶石。孫宰相對這珍品極為重視,特意安排京城最好的工匠打造了新的托盤,邊緣以金絲銀箔打造了石榴枝葉,必將能將這寶石襯托得更美。算一算,今日就該送來了。
然而孫宰相心中仍有一絲不愉。他一日不能將人交給杜將軍,這寶石便一日拿不安穩。思慮至此,他叫來一位下人,問道,禦用監掌印的那位程太監,今日來了沒有?
下人回道:昨天剛來了一次,說是不知為何,皇帝這幾日對那位易容者相當在意,他實在帶不出來,還希望宰相多寬宥兩日……
孫駿騰冷笑道:那你轉告程太監,說宰相再給他一天時間。如果明天這時候再見不到人,就讓他自己提頭來見。
下人還未開口,有一人從門外求見,引進來之後,居然正是這位禦用監掌印。
孫駿騰臉上神色放緩。他問道:程大人怎麽如此匆忙,今日既然來了,也該將那位易容者帶來了。
禦用監掌印卻站在門口,篩糠般,突然伸手指向他,尖聲道:宰相,正是你,要挾雜家換了
人!——
孫駿騰猛地起身:姓程的,你是瘋了不成,跑到宰相府來撒野?!
他不能來撒野,只能由卑職來撒野。禦史大夫跟隨掌印太監走進來,道,得罪了,孫大人。
他這一眼正看見孫駿騰身後桌上那顆拳頭大的寶石,不由得笑了笑,道:之前聽聞宰相府內奇珍異寶眾多,卑職還有些不信,如果看來,陛下的珍寶閣與您的府邸相比,也是要黯然遜色不少。
孫駿騰定了定神。崔大人。他擠出一個笑容,您今日突然來訪,不知是何意?
禦史大夫拱了拱手。沒有什麽何意不何意。他說道,卑職也是領命而來,只希望不辜負皇恩罷了。
他打了個手勢,身後的將士迅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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