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那我剛才撞到了頭流了不少鼻血,能給我開點藥嗎。
軍醫坐了下來:這個可以。
呼延五回到聶先生面前,主動跪地。
軍醫今日身體不適,我沒見到人。他痛苦道,改天我再去一趟。
聶先生:今早我看見軍醫跟其他士兵一同領飯,領了三大碗。
呼延五鎮定道:那就是吃撐了。他這個年紀的人,吃多了腹痛也是正常的。
聶先生凝視著呼延五。呼延五堅強地跪著。
聶先生:你自己的醫術,到底能到什麽水平?
呼延五遲疑片刻:給貓接生,母子平安。
聶先生:——我問的是你醫人的水平!
呼延五:……這種事我怎麽敢隱瞞,我雖然在醫館當過下工,學了把脈和最簡單的藥方,但連學徒都算不上,學到的東西,只夠給附近骨折的貓狗打個夾板,上點傷藥。這種水平去治人,也就只夠我治治自己的頭疼腦熱……還不一定能治好。
聶先生冷笑:那我留你到底有什麽用。
呼延五懇切道:有用有用。我已經想到了一個完美的方案,比來回去找軍醫試探要強得多,您想想,無論您想留還是不想留,後續都需要相當一段時間的休養,就算找了軍醫拿到藥物,如果沒有靠譜的人看護,不還是要糟?我是醫術不行,但我認識醫術高超的人,也能帶您去一個穩妥的地方。
聶先生:你是不是想說北國。
呼延五道:按地圖上來說是在北國境內,但當地人並不承認北國的君主,北國拿這塊土地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那裡被外面的人當成化外之地,距離紅山丹脈也很近,路很難走,也有很多野獸毒蟲,但是熟悉的人自然有辦法抵達當地人居住的村落。我的養父在村裡有一些威望,他認識村裡最好的醫師,您會需要我的帶路。
聶先生找出一份地圖,展開來指向山脈北側,那裡有一片茂密森林。
聶先生:夔地?
呼延五點頭道:是這兒。看來您是知道它的。
聶先生沉吟不語。他知道這地方,是因為在被褫奪皇權之前,他曾經與杜將軍一同探討過攻打此地。夔地雖然蠻荒,但出產不少名貴草藥和傳世珍寶,如果能收入囊中,對國庫大有好處,也能繼續拓展領地。然而杜將軍並不想出兵,說夔地雖好,但當地人極難管理,盲目信仰他們的神靈而不信律法,戰士凶悍異常,不如留著在國境邊緣,用來阻擋北地。
宮廷事變之後這麽幾年,當年想要的這塊土地竟然已經被北國收了,未免是一種遺憾。
聶先生:夔地險山惡水,村峒互不相連,你又是哪一村哪一峒?曈螟?……或許是龍嵠。你說你曾經下山去醫館,那必然是距離外界比較近的一峒,那就是龍溪。
呼延一愣,他發現這個姓聶的家夥知道的東西比自己想象得要多。有一些人確實能知道峒,但很少有人對各峒的地理位置如此熟稔。
呼延肅然起敬,道:正是龍溪。既然您也知道龍嵠,那您必然知道龍嵠山盛產名貴藥材,很少與外界相通,有一些起死人肉白骨的大醫。我是被收養的,沒有機會在峒內學習,但也曾見過一些人在山下醫館久治不愈,花重金進山,最後痊愈而出的。您如果能信任我,我便竭盡所能,帶您去龍嵠山。
聶先生沉默良久,道,今天就到這兒。你先回去。
四皇子輕車簡隨,來到山下。在他招募的一萬士兵進山之後,他一直暫居在州府官邸附近。他的身份敏感,不宜直接帶兵,於是始終待在戰區之外;而這次,前線派人給他捎來一句了口信,說聶先生要見他,讓他盡快來一趟。
這一句口信對他來說就等同於命令,四皇子立刻啟程,並且給發布命令的人帶了足足一箱金銀,一路帶到聶先生面前。
韋鵬非常高興,這段時間以來聶先生吃穿用度都在花他的錢,此時上前與四皇子見面寒暄幾句,他大大方方地從把這箱子領走了。
四下無人後,四皇子雙目發紅,喃喃道:父皇近來可好?
聶先生道:還行。你招募這一萬人也很不容易,……做得不錯。
四皇子眼淚幾乎要流下來。在朝廷的監視下做這些事,他確實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此時聽到這句話,隻覺得肺腑滾燙,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聶先生不由得移開視線,指了指在桌邊一張展開的地圖,清了清嗓子,道,四五年前朕曾想要攻打夔地,收買了一些當地人,那時的情報說夔地有強悍的士兵,但武器裝備非常落後。現在夔地歸屬於北國,卻缺乏有效的管理,朕打算運送一些武器過去給他們當見面禮,買一些當地的士兵,補充進你這一萬人裡,順便策反當地人離開北國。
四皇子也走到地圖前,道:父皇想要兒臣準備這些武器嗎?
正是。聶先生說道,之前為了擺脫張君派來跟蹤朕的人,你也曾拿出過一些武器做一些表面文章;現在你得多拿出一些來了。
四皇子道:兒臣一定盡力。
聶先生欣慰地點頭。談到張君,他又想起一事,喟歎道:張君說你前兩年甚至去過一趟他的皇城,試圖將朕救出來。你確實有心了……
四皇子渾身一震,臉色唰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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