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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馴之敵_騎鯨南去【完結】》第139章 番外二:清道夫紀事(二)
第139章 番外二:清道夫紀事(二)

  傅問渠的遣返計畫折戟沉沙了。

  因為當他扛著麻煩的仿生人先生來到龍牙公司時,才發現對方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入侵痕跡,正在大張旗鼓地搜查。

  他扛著人,原地向後轉,原路返回。

  自始至終,仿生人先生都很安靜,不吵不鬧,忠誠地接受著來自傅問渠的一切贈予,包括那「被拋棄的命運」。

  傅問渠扛著人一步步往回走,邊走邊和他說話:「哎,來的路上給你想了個名兒。」

  仿生人先生歪著頭看他,呼出的溫熱氣流搔著他的側頸:「您說。」

  傅問渠挺得意地一晃腦袋:「方鑒開。」

  半畝方塘一鑒開,和自己的名字恰好嵌在同一首詩裡。

  傅問渠幾乎要佩服自己的文藝了。

  方鑒開想了想:「……開……開房間?」

  傅問渠嘖了一聲:「小小年紀不學好,滿腦子都是什麼東西——哎,你被研究出來多久了?」

  方鑒開:「抱歉,不知道。我的回路系統相當於25歲的人類雄性。」

  傅問渠:「比我小啊。那就叫問哥。」

  方鑒開點一點頭,被他頭上腳下地扛著,仍然乖巧溫和:「問哥。」

  一連解決了名字和稱呼兩大難題,傅問渠把方鑒開物歸原主的心思也跟著淡了很多。

  至於讓它幹什麼,傅問渠打算回去之後,慢慢打算。

  傅問渠作為殺手,從不是個自閉冷淡的性格。

  相反,他幾乎可以算是個話癆。

  可惜他打交道最多的,往往是死人。

  傅問渠推己及人,希望自己死時也希望得到永恆的靜寂,而不是一個派來殺他的人,在他面前長篇大論,所以在執行任務時能很好約束住自己的嘴巴。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可以任由他發揮的乖乖崽,傅問渠想說的話越攢越多,蓄勢待發,幾乎要匯作一條滔滔不絕的江流。

  傅問渠問他:「你平時吃什麼?」

  方鑒開:「機油可以。人類的食物也可以。」

  傅問渠:「嗨呀,那我給你點錢,你自己覓食吧。我三餐可沒個點。」

  方鑒開:「那對胃不好,我給你做。」

  傅問渠嗨了一聲:「謝謝謝謝。」

  方鑒開認真回應:「不客氣不客氣。」

  傅問渠既然沒有一個家,那就必須要在居住品質上下功夫,住的地方都挺昂貴,往往配備有小廚房,但傅問渠從來不用。

  他只是隨口一說,誰想第二天早上,他就被一陣煎炒烹炸的熱鬧給吵醒了。

  圍著圍裙的方鑒開,正在爐灶邊團團轉著忙碌。

  他迅速進入了角色,忠實地執行著一個家政仿生人的應有職能。

  傅問渠沒起身,趴在床上,看他有條不紊地忙前忙後,為自己翻炒出一個煙火人間。

  ……這種感覺實在不壞。

  然而,傅問渠在美食上的品味相當低下。

  捧來山珍海味,他覺不出好;捧來一鍋焦炭,他湊合湊合,也能吃。

  對於方鑒開送來的第一頓飯,傅問渠嘗了一口,久久地沒有說話。

  它的手藝,的確是夠標準的了,大概是用無數菜譜喂出來的好手藝。

  但傅問渠卻犯了難,不知道在正常的美食體系裡,自己該怎麼評價這頓飯。

  方鑒開卻沒有對他的評價有所期待,只是自自然然地站在一邊,垂首待機。

  傅問渠對著面前一比劃:「坐下。」

  受了這個指令,方鑒開才乖乖坐下,然後就沒有後續動作了。

  傅問渠:「吃飯。」

  兩個人相對而坐,捧著飯碗,各自進食。

  傅問渠偶一抬頭,發現方鑒開正從飯碗上方靜靜望著他,目色沉默且溫柔。

  傅問渠一挑眉:「看我?」

  「看你喜歡吃什麼。」方鑒開坦蕩答道,「我好調整菜單。」

  它既然直來,傅問渠就直去:「費那個事兒幹嘛?我沒什麼愛吃的。」

  方鑒開說:「以後總會有的。」

  這句話說得有意思。

  傅問渠咂摸咂摸,覺得這好像是一種許諾,類似於天長地久,卻比天長地久更踏實。

  他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捏了一下方鑒開的臉:「看看,看看我撿了個什麼會說話的寶貝回來?」

  方鑒開被他揉搓得有些無措,睜著紫色的瞳孔,靜靜看他。

  揉過後,傅問渠就收回了手。

  他只是姑且一說,方鑒開姑且一聽就行。

  他的好聽話說得走心,同時又不是全然的不走心,因為對像不是人,沒有心。

  吃完早飯,傅問渠就開始著手穿戴。

  洗完了碗的方鑒開問:「我應該幹些什麼呢?」

  「今天有個任務,等我回來。你……」傅問渠束好腰帶,攏出一把線條漂亮的腰,「在這裡等我,想幹點什麼就幹點什麼,別出門。晚上回來帶你換地方住。」

  方鑒開擦著手,應道:「噢。」

  傅問渠走上前,打量了一下高個子的方鑒開,勾了勾手:「頭低下來。」

  方鑒開馴從地垂下頭。

  傅問渠動手揉亂了他的頭髮。

  髮質很軟,頭皮裡散發著淡淡的熱力和茉莉花香。

  真像個人。

  傅問渠心裡很滿足,覺得自己給自己偷了個伴兒。

  幸虧那不是個人,是個做得很精緻的假人,不至於成為他的牽絆和煩憂,節省了他許多的麻煩。

  龍牙公司的人也自此銷聲匿跡,不提還錢的事情,也不提讓傅問渠歸還方鑒開的事情,即使方鑒開身上,其實帶著龍牙公司很多未發表的內核機密。

  ——傅問渠既然能夜潛進他們的內核部門偷盜,當然也能潛入到他們的住宅來,抹他的脖子,摘他的腦袋。

  傅問渠的本事他們見識過了,再厚著臉皮上門討要,那不是給臉不要的問題,是找死的問題。

  自此,傅問渠養下了方鑒開。

  方鑒開每天的活動空間極其固定,只有不斷更換的賓館房間。

  它每天的任務簡單,且十分有限:把賓館房間打掃乾淨,以及把傅問渠前一天買回來的東西烹飪成熟食。

  前一件事,它甚至可以不必做,自有酒店或賓館的清潔人員來打理。

  可傅問渠每一次回來,房間內都纖塵不染,被罩上更是連個褶皺都沒有。

  傅問渠站在門外探頭探腦,笑道:「好這地啊,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腳!」

  方鑒開不好意思地站在牆角,對他彎著眼睛微笑。

  不同於毫無存在感的傅問渠,方鑒開的長相實在太亮眼。

  於是傅問渠總會為它採購各式各樣的假髮和美瞳,方便出行。

  可回到屬於他們兩個的旅舍天地時,他就會一把搶走方鑒開的假髮,讓它一頭柔順的長髮沿著肩膀披散下來,像是一瀑銀河。

  方鑒開回頭看他,於是那眼睛就成了銀河中最明亮的星辰——睫毛也是銀白色的,是繞著星系旋轉的星環。

  它的反應總是慢半拍。

  從殺手的角度來看,簡直是一無是處。

  它需要時間,才能反應過來,這是某種惡作劇。

  方鑒開慢吞吞地笑出了聲:「……問哥。」

  傅問渠摸一下他的發尾,由衷感歎:「漂亮。」

  算起來,方鑒開應該是傅問渠打交道最久的一個人——卻也不能完全算人。

  他曾經琢磨了很久,要如何對待它。

  得出的結論是,像對人一樣對它。

  儘管它的一切情感反饋都是經過精心計算的最優解,即使傅問渠投注入再多的感情,也注定是一場獨角戲。

  但在這之前,傅問渠連演一場獨角戲的心思都沒有。

  他想,機器真好,不會動心。

  那自己當然也不會對機器動情。

  他們不過是兩隻貓,彼此依偎,彼此取暖,興來交歡,興去分散。

  這正是各得其所,各取所需。

  方鑒開的廚藝,在這樣「各取所需」的日子裡,獲得了確鑿的進步。

  傅問渠第一次發現,自己在米和面中更愛吃麵,在香蕉和蘋果中更愛香蕉,在辣和甜中更嗜辣。

  這是方鑒開一頓飯一頓飯試出來的結果。

  花了上千頓飯的心血,就摸索出來了這些個小規律。

  但傅問渠仍然是個沒有明顯偏好的人,沒有面,飯也很好。

  他笑著對方鑒開說:「看看,白琢磨我了吧?我這人很隨便的,什麼都行。」

  方鑒開回答:「不是。」

  它的機設大概是惜字如金的,傅問渠密密匝匝地說上十句,它頂多乖巧地應上一兩句,或者乾脆是溫和地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正因如此,傅問渠更愛逗它說話:「什麼『不是』?」

  方鑒開說:「你很會用心。吃飯只不過不是你用心去做的事情。」

  傅問渠一怔,猜測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是把心全用在殺人上了?」

  方鑒開說:「不只是殺人。你對一件事用心,就是用心到底,不會再分心了。」

  傅問渠眉開眼笑:「真會說話,來抱一個!」

  方鑒開的學習能力很強,在被他團在懷裡拍拍捏捏時,已經學會找到一個舒適的角度,把自己枕靠在傅問渠懷裡。

  在傅問渠的懷裡,方鑒開抿住了嘴角,像是要把什麼心事嚥下去一樣。

  或許是好日子過得太順,上天要給他一點警示,某次執行任務時,傅問渠受了傷。

  爆•炸物的破片嵌入了他的心口。

  好在那破片只是小小的一片,卡在了肋骨上,切入得也不算深,可以算是皮肉傷。

  傅問渠回到住處時,方鑒開還沒有睡,把一隻砂鍋燉得香氣四溢。

  方鑒開鼻子靈敏,傅問渠剛一推門,他就聞到了一股異常的血腥氣。

  平時傅問渠都會把自己打理乾淨再回來,滿身都是乾乾淨淨的皂角清香,絕不會這樣一身狼藉地返回他們的住所。

  方鑒開拋棄了他的砂鍋,一步迎了上來。

  傅問渠扶著牆,解開外套,笑著一指胸口:「瞧見沒有,送你一朵小紅花,獎勵你今天好好在家幹活。」

  在方鑒開的幫助下,傅問渠把自己上半身扒了個乾淨,露出了鮮血淋漓的胸口。

  他就勢靠著牆坐倒在地,對方鑒開笑瞇瞇地攤開手掌:「哎,小方,借你一隻手。」

  方鑒開順從地遞給了他要的手。

  傅問渠伸手攥住他的掌心,權作借力,好散一散疼痛。

  他懶得去找醫生。

  小傷而已,拔•出來就行。

  他的另一隻手用酒精消毒後,探到傷口處,撥開被割裂的皮肉,把指尖往傷口內一捅,在濕滑的鮮血間,摸索到了那尖銳金屬片的端頭。

  他用腦袋枕住冰涼的牆壁,將那金屬片與自己的皮肉細細剝離開後,牽骨帶肉,一點點抽出來。

  汗水順著他的蒼白的脖頸滾了下來,啪嗒一聲跌碎在地。

  傅問渠把拔出的金屬片攥在手心,歪著腦袋,汗淋淋地去看方鑒開。

  它正愣愣地望著自己的傷口,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

  傅問渠說:「張開手。」

  方鑒開乖乖張開手,掌心裡落下了一片薄薄的、沾著傅問渠的血的金屬片。

  它像是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猛地收回了手,讓那金屬片無聲地跌落在了地毯上。

  傅問渠哎了一聲:「幹嘛?好東西,快撿起來。你看這形狀卷卷的,還挺有意思,趕明兒給你做個吊墜,也算是做個紀念。」

  方鑒開:「紀念這個,做什麼?」

  傅問渠精神挺健旺,聲音裡還帶了點笑意:「紀念我差點死了啊。」

  方鑒開搖頭:「不會死。」

  這一點小傷,怎麼會死呢。

  傅問渠說:「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啊。」

  他閉上眼睛:「我啊,我這個人,其實很迷信的。原裝的,才是最好的,我身上的每一塊皮、每一塊肉都有用。喏……」

  傅問渠抬起手,在自己臉頰上比劃了一記:「但凡在顯眼的地方劃上一道,我的不敗金身就算是破了。以後,不管我走到哪裡,人家都說,『哎,那個臉上帶疤的!你去哪兒?』我的殺人生意就不好做了啊。」

  方鑒開提議 「可以去做手術。現在斷胳膊斷腿都能治。」

  傅問渠態度挺平淡地扶著牆壁,緩緩起立:「我不做。我要是斷胳膊斷腿了,我就去死。」

  他的頭腦素來清醒,知道身體改造是一個無底洞,只要做了,就總會忍不住臣服於機械和鋼鐵的力量。

  把骨頭抽了,換成一身鋼筋鐵骨,的確是強了,可那還能算人嗎?

  這樣想想,其實方鑒開對自己的評價,真不算錯。

  傅問渠有個固執的、根深蒂固的「守身」念頭。

  別人怎麼想,他管不著。

  對自己的身體,他嚴格地要求著從一而終。

  見方鑒開不說話,傅問渠自動岔開了話題:「燉的什麼?怪香的。」

  喝了一碗雞崽子湯,傅問渠又是那個能說會笑的傅問渠了。

  只是失去的血,確實不能靠一碗湯抵消。

  他早早地昏昏欲睡了。

  在他將睡未睡之際,他覺得前胸微微一熱。

  是和他同睡一張床的方鑒開分開了他的手臂,鑽進了他的懷裡。

  傅問渠好奇地睜開一隻眼睛:「你在幹什麼?」

  方鑒開:「我暖和。你太冷了。」

  傅問渠低下頭,調笑道:「那還不抱緊點兒?」

  傅問渠和他睡慣了一張床,如今被它抱著,倒也不犯嘀咕,甚至還隨遇而安地在他那一頭柔軟的銀髮上蹭了蹭,覺得挺舒服。

  他興致很好,又攥住了方鑒開的那只接過他金屬片的手,攥出了它的一個小哆嗦。

  傅問渠:「怕什麼?我沒有東西可以挖給你啦。」

  說著,他把它的掌心貼到自己的心口:「倒是還有一顆心,你要不要?要了挖給你啊。」

  方鑒開低下頭,不說話,像是聽不懂他的玩笑話。

  傅問渠的睡意被打斷,索性不睡了,握住方鑒開的手掌,叫它對著燈光攤平:「來,給你看看手相。」

  待他看清楚了,不由得呵了一聲:「做得還挺逼真。但也真晦氣,誰給你做的啊,生命線這麼短,感情線怎麼這麼長?」

  方鑒開把腦袋湊過來,分不清什麼是生命線、什麼是感情線:「長嗎?」

  傅問渠笑嘻嘻地說:「長啊,都快長到我被窩裡來啦。」

  方鑒開:「……」

  它索性一個猛子,把臉埋到了手心裡去,不許傅問渠再看。

  傅問渠動手拉拉他的髮梢:「生氣啦?」

  方鑒開當然不會生氣。

  他很快直起腰來,認命似的把手繼續遞在傅問渠手裡。

  傅問渠煞有介事地分析:「我看看,讓我看看……你看你這裡,25歲的時候,會遇到一個貴人,他會對你的一生產生非常重要的影響啊。」

  方鑒開問:「我不會再遇上那樣的人了。」

  傅問渠沒注意到那個「再」字,指著自己的鼻子:「怎麼不會?那個貴人就是我啊。」

  方鑒開恍然大悟,隨即知道這又是一個笑話,嘴角上揚,笑得很漂亮,很靦腆。

  傅問渠繼續說:「你的感情線這麼長,說明你是個長情的人,以後跟著我,我算是放心了。」

  話說到這裡,他越看那和感情線交匯的短短生命線,越不順眼。

  實在看不下去,傅問渠索性抄起賓館床頭的簽字筆,擅自延長了那條線,讓它的生命線和它的感情線並駕齊驅,一起延伸到了掌根的盡頭。

  傅問渠撂開筆,這才覺出了胸口的隱隱作痛。

  身體後仰,他把自己歪進柔軟的枕頭裡,輕輕喘息。

  即使是閉著眼睛,他也知道方鑒開在看著自己。

  方鑒開軟聲道:「不做了,好嗎?」

  他的腔調聽起來有幾分寂寞,像極了一個人:「我不想打掃賓館。我想你……有一個家。」

  傅問渠把它的話當玩笑話:「小方,不行。」

  方鑒開攬住了他的腰,用了點力度:「噢。」

  傅問渠問:「不問我為什麼『不行』?」

  方鑒開:「你是靠殺人活著的。你不做這行,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方鑒開答得如此利落,如此準確,反倒讓傅問渠呆了一呆。

  無話可說之際,他只好把方鑒開狠狠往自己懷裡一摟,摟得他發出了一聲顫顫的氣音。

  傅問渠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索性一切隨心。

  「好小方。」他親吻了它的發旋,「……好小方。」

  做出「親吻」這個動作,傅問渠自己都為之一愣,不禁感覺好笑起來。

  ……自己如此莊嚴地親吻一台機器,堪稱是在發瘋。

  可惜小方把他照顧得很好,他既不發燒,也不暈眩,根本找不到其他藉口來解釋自己此刻的怪異情緒。

  想不通,那就不想。

  傅問渠向來有這樣不為外物所擾的本事,一覺睡到天明。

  一睜眼,他的小方就在彎著腰,細細地打掃衛生,每一寸、每一厘都被照顧到了。

  眼看著小方的背影,傅問渠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很好。

  好得讓他想要再發一回瘋,真的去創建一個家。

  不過這樣的念頭轉瞬即逝。

  他一挺身,從床上坐了起來:「早上好哇。」

  小方回過頭來,還是那樣沉靜到有些寂寞的笑容:「問哥,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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