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飛白立即得寸進尺,湊過來熱熱地親著他的嘴唇,把自己的體溫毫無保留地傳遞過去的同時,還動用了舌頭,間或地一舔一頂,帶著動物性的掠奪和侵佔。
寧灼被他親得後背發毛,把他推開:“發情?”
單飛白笑:“標記你。”
……
“調律師”看寧灼唇角那一點若有若無的笑容,哀歎一聲:“平日裡我和你說的,你全當耳旁風了。怎麽別人說了你就依,比聖旨還快。”
寧灼不去理會他的發癲:“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怎麽想?”
“出海去?”三哥擺了擺手,“我沒那個興趣。什麽時候出發,我去送送你。……猜你也是沒人送的。”
寧灼對“調律師”的回答並沒有太多失望。
它本身就是銀槌市的產物,生於斯,長於斯,海外不是它的天地和世界,反倒是束縛了他。
寧灼一擺手:“走了。”
“不再坐會兒?救人去?”
寧灼說:“救人的事情,有人會乾。我回去開會。還沒告訴他們要走這件事。”
……
本部亮最近活在地底,與那個危險的世界隔絕了,倒不焦慮,活得安逸。
他得以專心做他的架構工作。
但他年紀畢竟大了,坐得久了,便覺得骨節酸痛。
他想出去松快松快發僵的筋骨,剛一踏出房門,就聽到了輕輕的一聲“哎呀”。
本部亮嚇了一跳,向聲源處望去,發現一個小青年正叼著一隻牛奶盒,鬼頭鬼腦地從旁邊房間裡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他。
他愣住了。
單看這雙眼睛,實在很像自己早亡的妻子。
她是個美人,是本部亮在代碼、數據之外難得用了心的第三人。
可惜兩個兒子的長相統一地隨了自己,他連緬懷也無從緬懷起。
看到這樣一雙熟悉的眼睛,本部亮對這個年輕人好感頓生:“……你好。”
唐凱唱把自己藏在牆壁和牛奶盒後,喝了口奶壓過驚後,很有禮貌地小聲道:“你也好。”
唐凱唱覺得這個可憐的大爺是被自己收留的。
剛進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被嚇木了。
在唐凱唱看來,本部亮就像一隻不大漂亮、可憐巴巴的老貓或者老狗。
他們兩個都不是擅於言辭的人,短暫地打了招呼後,就是漫長的冷場。
本部亮絞盡腦汁地想了一會兒:“你在隔壁……做什麽?”
唐凱唱小聲得像是哼哼:“‘海娜’的機關和監控維護。”
這下本部亮訝異了:“只有你一個人?”
唐凱唱:“嗯。我開發的,我熟。”
本部亮怔住了。
被這雙眼睛看著,他覺得這孩子沒在吹牛撒謊:“我可以看看嗎?”
“不可以。”唐凱唱一口回絕,“只有我們的人才能進來。你不是我們的人。你要是進來,我就喊人了。”
本部亮:“……”
他無奈一笑:“那……你稍等一下。”
他折回房間,搬出了一台電腦,指著屏幕說:“我這邊運行遇到了一個bug,”
他把電腦放在了走廊上,自己退後了幾步,示意他可以來取。
唐凱唱覺得他年紀挺大,可能老眼昏花,猶豫片刻,還是從他的堡壘裡小心翼翼地鑽了出來。
唐凱唱沒穿鞋,衣裳和褲子是統一的寬松。
他絆手絆腳地走到電腦前,蹲下身,又流浪貓似的警惕地抬起頭來。
他露出了尖尖的下巴和微圓的臉蛋,皮膚泛著常年不見光的蒼白。
確定本部亮沒有靠近的意圖,他動作熟稔調出報錯信息,看了一眼,便開始輕手輕腳地調試。
不久,唐凱唱謹慎地倒退數步,回到了他的小堡壘:“好了。”
本部亮走近,定睛看向屏幕,半晌後,眼眶竟然有了些微的酸澀。
這是本部亮還在泰坦公司擔任CFO時,常用來考驗新入職人員的bug,給出的debug時間是10分鍾。
這些年來,最快的記錄是5分30秒。
本部亮見唐凱唱這個驚弓小鳥的架勢,怕他緊張,就沒有給他預設時間,只是私下裡計了時。
……兩分三十五秒。
天才。
真正的天才。
阿武小的時候,自恃天才,卻從不肯老老實實完成這樣的培訓,隻放縱著自己野蠻生長。
本部亮也因為他的才能,對他格外寬容,但說心裡沒有遺憾,那是不可能的。
本部亮的眼底帶著一點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感情,望著唐凱唱,問:“孩子,你叫什麽名字?”
對面的小天才自報家門:“唐凱唱。”
唐凱唱自覺今日自己的活動量和說話量都已達標,便對他點點頭,自覺縮了回去,獨留本部亮一人呆立在走廊裡。
大兒子是堅定的不婚黨,小兒子則是完全相反的極端,聲色犬馬,極盡歡愉。
但兩個人都沒有後代。
本部亮之前沉溺工作,冷眼旁觀,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了不起的。
但見到唐凱唱這樣天賦卓絕的年輕人,本部亮突然就痛苦得忍受不了了。
——這樣好的孩子,這樣好的才能,卻和本部家無緣。
本部家就該斷子絕孫嗎?
是他造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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