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眼蟲崽,說了聲是。規矩地向時宿道了別後,隨即便離了開。
倒是被叫來添加坐席的侍者感到很意外,因為很少有雄蟲願意帶著雌性幼崽。
同一區域的雄蟲們也忍不住側目,不過很快就收斂了。
心裡想著三殿下這樣的頂級雄蟲壽命本來就漫長,不過是途中體驗一下不一樣的樂趣,好像也不足為奇。
阿尼則緊張地坐在自己雄父身旁,像一尊儀態完好的雕塑般。
他知道在這片區域坐著的,都是身份極高的雄蟲。
身份高,也就意味著等級也足夠高。再加上是雄蟲,所以生來便高高在上,習慣了凝視雌蟲。
完全不敢動彈,卻突然感受到了離得很近的視線,落在身上感覺暖暖的。忍不住抬起頭,便看見他雄父紫羅蘭色澤的雙眸。瀲灩著,溫柔無比。
頓時像是得到了力量,身體放松了許多。
*
在帝國成百上千億民眾矚目中,時昕帶著費裡曼,從莊嚴肅立的高級軍官和議會代表面前走過,登上了禮台。
兩人都穿著紅底色的禮服,和數千年前的蟲後蟲皇禮服並無二致,華麗而尊貴。
他們並肩走著,即將登上象征至高無上權利的王座,彼此之間偶爾偷偷看著對方,是那種結婚多年感情依舊很好的模樣。
時宿這一刻突然很羨慕他們。
時昕有能力給自己的心上蟲最好的一切。
帝國象征蟲後蟲皇身份的物件不是時宿以為的王冠,而是一對權戒。
只不過一個是實權,一個是虛權。
希爾和身邊的四大軍團的高級軍官一樣,目視著這個他們所效忠的帝國,這個歷史悠久的帝國新任蟲後。
其實,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有一個那樣近乎完美的雄主,給了他美滿幸福的家庭,他應該滿足了。
......
時宿看著時昕,這位他名義上的雌兄。
原著中後期帝國被希爾分裂後還能帶領一眾部下,在清除異族後慢慢將星系領土收復的厲害角色。
戴上權戒的蟲後,或許是因為在蟲族漫長的壽命中顯得還過於年輕,時宿在那張和他有些相似的臉上似乎看見了極力隱藏卻又壓抑不住的野心。
時昕、希爾。他們都是立於這個世界頂端的蟲,而且按照原著來說,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對立的。
這一刻,時宿像是終於意識到了什麽,思考起了自己之前一直沒有去思考的問題。
關於希爾究竟想要什麽。
難道真的甘願繼續為這個傷他至深的帝國繼續賣命?
時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原文的結局,但他已經改變了大部分的劇情。
但他實在出現得太晚,在希爾遇見自己之前的三十幾年生命裡,遭遇的種種非人磨難全都是實打實落在希爾身上的。
*
時宿的視線越過儀隊和軍列,幾乎一眼就找到了那抹白色的身影。
淺金的長發,白底金紋的軍裝,站姿挺拔無可挑剔。
雌蟲正在和全場所有的雌蟲一樣,進行著宣誓儀式,表情莊嚴而虔誠。
以靈魂起誓,誓死捍衛帝國的領土。
誓死保護帝國每一位雄蟲。
誓死效忠蟲後蟲皇陛下。
時昕牽著費裡曼轉過身,面朝眾蟲。
底下的蟲族瞬間像是沸騰了般,歡呼聲如同一層又一層的海浪。
他們單膝跪地,右手握拳輕抵胸口。“蟲後陛下萬歲!蟲皇陛下萬歲!”
......
畢竟是星際時代,授封儀式很簡潔。
依然是蟲族們熱情高漲的歡呼聲,祝賀數位身份晉升的皇族們,尤其是對時宿,場面壯觀不輸剛上任的蟲後蟲皇。
甚至讓時宿有那麽一片刻相信蟲族的民眾是真心愛戴著皇族。
大典還會持續很久。
而接下來的內容冗長而枯燥,於是他名義上的雄父,上一任蟲皇便和年長的雄蟲們相繼離開。
上一輩的雄蟲們走後,時宿就成了在場身份最高的雄蟲。
坐在那都感覺到有蟲子隱隱盯著自己,忍不住看過去,那些雄蟲也看著自己,眼裡還有些委屈幽怨,好像在說你怎麽還不走。
時宿正猶豫著要不要開溜,一個穿著蟲皇禮服的銀發蟲子和一個親王禮服的紫發亞雌走了過來,他們身後還跟著一行侍從,排場極大。
如今費裡曼已然成為了帝國第一貴雄,在場的雄蟲們見到他也得老老實實叫一聲“蟲皇陛下。”雖然他們自己都叫著不大習慣。
“費裡曼,二哥。”時宿照著原主的蟲設道。
時佰進了雄蟲窩就像到了自家魚塘一樣,先是摸了摸阿尼的腦袋,說了聲三弟好,然後就因為雄蟲而忙碌起來,根本沒空理他。
費裡曼撇嘴看著他,“走吧。”隨即以身作則離開現場。
時宿看了眼遠處還在交涉的蟲後和雌蟲們,起身牽著阿尼就跟著一起溜走。
“沒想到,你居然真的讓他做你的雌君。”
時宿看著和他並行的費裡曼,他,指的應該是希爾。
“嗯。”這隻蟲以前是認識原主的,多說多錯。
費裡曼側著頭看著他,眼中有幾分探究,“都說你現在......修身養性了,確實,感覺和以前不大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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