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
眼睛悄悄的抬了一下,正好對上。
額,有些尷尬。
白須瓷自顧自的一蹬腿,把自己轉了個圈,留下沉默的背影,好不那麽丟人。
但是耳朵上的那隻手似乎是故意反著來的,輕輕一使力,白須瓷直接逆時針轉了起來。
所以,還沒成功轉回去。
就又轉回來了。
“你似乎不怕?”
梵越覺得這小妖有意思極了,明明從未出過這麟山,但是身上卻處處都顯露處人類的習性。
化形化的好,連帶著人類的表情都學的入木三分。
當真是有天分。
不過也確實詭異。
“怕。”十分誠實的語氣。
白須瓷不覺得自己掉包肉的行為有什麽錯,因為就算把他整隻兔子烤了,他也不會殺人的。
一是不會,二是不可能。
他雖然外表是個妖怪,但是骨子裡還是個人類。
總不能把自己給撕裂開吧。
想要在妖怪堆裡不引人注目,只能努力的接受妖怪的看法;想要不忘了自己人的本分,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幫助人。
總之……
有那麽一段時間,他很emo的。
抑鬱到整天坐在山頭上,一坐就是一天。
“尊上,我們都是妖怪,你就不能不殺嘛?”這話說的相當委屈,但又夾雜著嘗試以理服人的語氣。
白須瓷其實覺得挺難受的,他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是個兔子的事實,並安排好了自己的後半生。
怎麽又要殺掉?
這修真界,太不友好了,他整天吃的都是胡蘿卜啊!
天天吃素,還沒個好報。
啊呸!
下輩子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
“為什——”
“本來妖怪就少的很,麟山連個棕毛野兔都沒有,我那一窩就剩我一個,十三個啊!”白須瓷悲憤而又痛苦地說道。
“全被蛇叼走了!!”
語調突然上揚。
“我只能跟一隻蠍子做朋友……”
語調漸漸低落。
“現在還要殺掉,那我們麟山就沒有兔子了!”
語調再次上揚。
梵越嘴角漸漸勾起,把兔子提得更近了些。
淚眼模糊的。
“所以?”
“所以——”白須瓷想用手擦擦自己臉上費勁巴拉擠出來的淚,但是低頭一看,兔腿,遂放棄,“所以尊上你不能殺我,我還沒找到對象,到時候我說不定還能給麟山增添妖、妖丁。”
梵越視線漸漸往下,眼眸中有探究之色。
白須瓷用盡全力蹬了下腿,讓自己轉了過去,很是羞憤地說:“尊上,我是公的!”
“哦,你不能生。”
輕飄飄的一句話。
白須瓷頓時炸毛,什麽意思,怎麽還性別歧視呢!
“那反正殺了就沒有了。”
“到時候就看不到兔子了……”小聲嘟囔道。
梵越正閑來無事聽著呢,突然看到這兔子耳朵根讓自己給扯紅了,還有些滑手。
於是就松開了手。
白須瓷頓時眼睛瞪的溜圓,以為自己終於逃出魔爪了。
轉而提著兔子後頸了。
耳朵頓時耷拉下來了。
“你妖力為何如此薄弱,三年來,不曾修煉?”梵越淡聲問道。
白須瓷一聽這話的意思,就知道這是在數落,也火氣上來了。
說的輕松,他一個人忽然穿到這破地方,又誰告訴他怎麽修煉啊?
原文裡只有個“他耗費數月有余,終於突破神域境……”
什麽鬼啊,怎麽突破的,用什麽突破的?
他怎麽知道!
“我不會。”有些負氣的回答。
他唯一學會化形的那次,還是碰巧被林大娘一家給激發出來的。
當時隻想著救人,差點忘了本體是隻兔子,跳到半空中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變成人了。
不過當時一頭白發紅眼的,估計有點像鬼。
也因為這個原因,那綁匪一下子的就嚇得屁滾尿流,跑掉了。
當時白須瓷回頭一看,林大娘一戶人家全部縮在馬車裡,都沒往這裡看。
他有些手足無措,想著頭髮太白了,得黑色的。
得像人……
然後神奇的事發生了,他居然真的能夠順應心意改變自己的發色和瞳色。
後來也就順理成章的和那戶人家認識了。
……
不過後來白須瓷就發現了,他不能化形太久。
是有時效的,不然就會“砰”的一聲變成兔子。還有,也不能有大的情緒波動,不然也會“砰”的一聲變回兔子。
總之,雞肋的很。
一般情況,白須瓷在兔子窩的話,是懶得化形的。
只有出門才會草草化個形。
至於曲叁老是說他變人變的很厲害,白須瓷也很百思不得其解。
他曾經蹲在水坑裡仔細看過自己,托腮疑惑。
這不就是他本來的樣貌嘛?唯一不同就是發色和瞳孔。
有什麽奇怪的麽?
“不會?”當真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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