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隻好停了動作, 眼神重新移到那張睡臉上,停留了許久。
直到眉毛慢慢放平,從新地舒展開來。
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就這麽捏著人的手腕, 沒有管那個礙事的腰帶。
重新檢查了下靈力。
待確定平穩之後,才放下了心。
白須瓷似乎是睡得不太安穩,興許是覺得姿勢有點累。
一直在動,腦袋晃晃悠悠。
好幾次都蹭到了梵越的喉結。
最後手腳並用地選了個合適的地方, 重新蜷縮了進去。
似乎是找好了窩。
但其實也就是從靠著梵越的一隻手臂, 換成了靠著另外一隻手臂,總統就沒出去那一畝三分地。
黏糊糊的。
梵越握著懷裡這隻的手, 撚了幾下, 眼眸有神色波湧。
思量了片刻, 還是傳聲了過去。
[符霖……]
*
夜半——
符霖正在一個小酒桌上用手托著下巴,打瞌睡。
眼皮明明都睜不開了,但還是要強撐。
旁邊的一個小藥童, 有些憂心忡忡地問:“大人,要不還是歇息吧?”
符霖聽到這話, 頓時又清醒了幾分, 把眼皮睜大了些。
順帶朝後擺了擺手, 示意自己沒事。
“你懂什麽, 待會肯定還有事。我要是歇息了……”
“怕是小命不保。”很是小聲嘟囔道。
這野山是他隨便找的, 現在看來還是不怎麽好。
晚上空氣不太清新。
符霖從空中變出來了個提神丸,然後面無表情地扔進了自己嘴裡。
也不知道尊上雙修的怎麽樣……
不會有事吧?
垂眸看向酒桌,又重新拿起了酒杯,想要再喝一口。
但是仰頭去飲,才發現酒杯空蕩蕩的。
“……”
“阿斯!酒沒——”
[尊上,我在我在!]符霖臉色一下子變了,重新打起了兩百個精神。
酒杯滾到了地上都還沒有發覺。
身後那位名喚“阿斯”的小童表情有些好奇,不懂自家大人怎麽突然正襟危坐了起來。
方才不還一直攤著的嗎?
不過他還是兢兢業業地收回了眼神,然後收拾著酒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
把方才新煉出來的丹藥,分門別類地收好了。
明日大人肯定會又記不清了……
“啊?!”符霖一聲驚呼。
阿斯一下子被嚇到了,啪唧坐到了地上,懷裡還一堆亂七八糟的匣子。
意識到可能大人是在用靈識交流後,才松了口氣。
繼續抱著丹藥盒往回走,那裡是一個嶄新的“靈藥閣”。
阿斯一邊把手中的丹藥裝好,一邊把大人的酒杯放到另外一個位置。
整整齊齊的。
就在這時——
“阿斯。”
“給我拿來我的記事卷軸啊……”
阿斯扭頭應了聲,然後就在半空中的藥櫃子裡尋找,表情有些犯愁。
大人做事很沒有規律,這回不知道又塞到了哪裡去了。
“你怎麽把我酒杯給我收了啊?”外面傳來點嘟嘟囔囔的聲音。
阿斯也就在這時,終於翻找到那個卷軸,然後朝著外面小跑了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
符霖懶懶散散地接了過來,然後開始了今日份的記錄。
攏了攏袖子,剛要拿起毛筆往上寫的時候。
突然一肚子氣……
“這小兔子!”語氣相當生氣,順便把筆摔了。
阿斯站在後面,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這話之後應該是——
符霖最後還是灰溜溜地把筆撿了回來,沒好氣地開始繼續記錄。
然後漫不經心地想。
這小兔子是在他們尊上身上下了迷魂藥?
眉毛蹙了蹙,符霖自顧自地聯想了一下,然後惡寒地抖了抖。
繼續記錄了起來。
*
第二日——
白須瓷醒過來了,是在對方的懷裡。
他警覺地仰頭看了看梵越,紅眸裡透露出打量的意思……
“怎麽了,又忘——”
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傳來,梵越眉毛一抬,發現懷裡這隻已經飛快地鑽出去了。
並且撈走了床邊的白衫,眼下正往自己身上套。
光著腳的。
梵越:“先穿上——”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梵越就聽到一聲布料撕開的聲音,然後把視線抬了上去。
白須瓷滿臉都是煩躁,眉毛緊緊地皺著,盯著手上的殘余的布條。
不會穿了……
白須瓷以往化形的時候,身上都是直接一整套的衣服,很少有需要一件件穿的時候。
現在被扔的到處都是,他完全不記得什麽是內衫,什麽是外衫了。
氣的站在原地,不作聲。
梵越壓了壓唇角,起身站了起來,先行捏了個訣。
身上被“扯”的亂七八糟的衣角頓時變得平整了起來,床上的玄色衣服也都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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