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正經收下的徒弟......
秦明徹怔然,反覆咀嚼著這句話,竟然品出了一絲苦澀。
柳齋忙著去找收徒名冊,看秦明徹呆呆地站著,便要趕人,此時秦明徹才想起一件事還未問。
“你看看這張符咒。”秦明徹拿出符紙道:“我記得鎮魔符都是兩道,為何這張鳳頭上畫了三道鳳羽?”
其實各人有各人的畫法,有人甚至畫了隻禿頭鳳凰,但秦明徹故意掩飾了自己的心思。
柳齋拿過符咒,皺眉一瞧:“雖說各人有各人的畫法,但若是繪符人年輕,技藝不精,便需要將鳳羽多繪一筆,好保持符文靈力。”
......原來如此。
秦明徹長舒了一口氣。
柳齋恰好找到了名冊,打開後,拿起朱筆,在秦明徹的名字上劃了一道,至此,秦明徹不再是沈懷君的徒弟。
秦明徹望著這道紅道,心潮翻湧,他忽然有種預感,預感自己可能冥冥之中錯過了什麽事情,他想要拚命抓住,可那東西已經隨著他的指縫間偷偷溜走了。
“下一步就是廣發帖子,向九州告知你非沈懷君弟子。”柳齋道:“今天就發吧,不然你的婚帖再一發,又惹得外人看熱鬧。”
秦明徹垂下頭,沉默良久後,淡淡吐出二字。
“也好。”
*
沒過幾日,清霄門舉行了收徒儀式。
這日清晨,沈懷君起早推開硯寒的房門,日上三竿,少年還在呼呼大睡。
“今日事收徒禮,你快去洗臉。”沈懷君拍了拍少年。
墨硯寒極不情願地起身,見沈懷君已經束好發冠,便迷迷糊糊地洗臉穿衣,來到清霄大殿。
按照儀式,墨硯寒要先去清霄大殿內,單獨向柳齋稟告、發誓。
柳齋心驚膽戰地站在大殿上方,手持一方冊子,他不明白為何沈懷君堅持要收鬼主為徒,當時他正想阻攔,卻對上鬼主一雙陰森森的鬼瞳。
於是當初的他僵硬一笑,說:好呀。
柳齋深深地歎了一聲,心道都是孽緣。
於是他打開冊子,朗聲問問題,前幾個問題便是問姓名、出生地等繁瑣的事宜,反正也編的,一個在下面隨口胡說,一個在上面隨便聽一聽,直到到了最後一項。
“硯寒。”柳齋朗聲問道:“你拜師之初,可有大志?”
簡單來說是讓墨硯寒說一說自己拜師的志向,例如九州和平類,柳齋背著手,心道反正若你敢說帶鬼域踏平九州,我就敢向沈懷君告狀。
而墨硯寒眉頭擰緊,認真思考了一會兒後,開了口。
“想和師尊雙修。”
“噗通”,柳齋一時站不穩,差點摔下台階。
“雙、雙修麽,雙修好啊,起碼不是踏平九州是不是......”柳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墨硯寒奇怪望著他:“用得著這般驚訝麽?”
柳齋趕緊擺擺手:“不,我一點都不驚訝,不過志向不能向別人說,你可別亂嚷嚷啊。”
清霄門的名聲本就受創,靠著沈懷君的聲望才挽回來一點,可別再傳出什麽“徒兒反攻師尊”等謠言啊!
雖然這種事在修仙界也常見,他就聽過不少八卦。
墨硯寒應下了。
待墨硯寒走出清霄大殿,沈懷君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外邊,抬手遞上一塊玉佩。
“此乃收徒玉佩,以後你便是我的徒兒了。”沈懷君溫和道。
墨硯寒心底忽地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緊握收徒玉佩,衝在一旁觀禮的秦明徹一笑,特地晃了幾下。
仿佛在說:你看,你就沒有收徒玉佩。
秦明徹瞪大了雙眼,幾乎想上前怒斥,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收徒禮畢,沈懷君牽著硯寒的手,走在回去的山路上,一邊走路,一邊教授基礎劍訣。
“為師的師門稍稍嚴格些,你以後不可懈怠,不然會受罰的。”沈懷君笑道。
清冷的竹香味從沈懷君身上飄逸出,墨硯寒跟在後頭聞得顛三倒四,完全沒意識到沈懷君的話有多嚴重。
“你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師尊。”
直到傍晚時分,沈懷君將他叫進書房詢問功課時,墨硯寒才意識到那劍訣,自己一個字都沒背。
而沈懷君的臉色平靜,“沒背?倒也沒關系。”
墨硯寒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沈懷君從桌下掏出一個冊子,翻了翻道:“沒背的話,你就......不準睡覺,通宵背吧。”
墨硯寒望著冊子名稱,赫然寫著:論徒兒不服管教的一千種應對方法。
他隱隱記得自己似乎在鳳城的書閣上見過這本書,還吐槽過修仙界真是規矩過。
“我寫的。”沈懷君微笑道:“各大宗門都有收錄,歸靈君還說,若我早早出書,他也不至於將花雲容教成那副紈絝的模樣。”
墨硯寒:“......”
小鬼主滿臉震驚地站在書房角落,手拿劍訣欲哭無淚。
沈懷君布置完看守符,自己悠哉悠哉地前去睡覺,墨硯寒枯站在原地,不多時,波舍飛過來。
“別問,你主人在罰站背劍訣。”墨硯寒率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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