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劍宗的宗主盛怒之下傷了白笙真君的心臟,怕是要元氣大傷了!”小童喊道。
秦明徹大驚,此時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的事了,忙上前抱住白笙,將人抬到了屋內。
用了藥,包扎好傷口,白笙才悠悠轉醒。
秦明徹一句責罵也喊不出口,隻歎息:“你看你,又是何苦呢?”
白笙臉色蒼白,乾裂的唇角動了動:“明徹,是我的不對,我隻想找理由搪塞,沒想到鬧成了這個樣子。”
“可我也是有苦難言,明徹,我自小便是乞丐,比不得蕭知瑞是修真名家子弟,又比不得沈懷君在凡間的皇子之尊,師尊又厭惡我,不拿我當正經的徒弟看待,我只能自強。”
這都是他的心裡話,他總想著,生而為人,憑什麽自己低賤被人唾棄,乞討時甚至把腳凍傷,而那兩位師兄就能過得自在輕松,便試著想壓過那沈懷君一頭。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
每說起自己的往事,秦明徹總會心疼他,而這次的事情太過分,秦明徹並不買帳:“即便是自強,你也不能......”
“我知錯了。”白笙的手心覆上秦明徹的手臂,重傷令他的語氣虛乏:“我隻問你一句,之前你同我說的承諾,可還當真?”
秦明徹偏開頭,沉默良久後,點了點頭。
“自然是當真的。”
“回到清霄門後,我們就舉行道侶大典。”
“我不是那種勢利眼,不會因為聲名盡毀就拋棄你。”
白笙眼中泛起淚,笑著重重應下,而秦明徹將人蓋上被子後,起身走出臥房,站在小院的樹下。
外面喧鬧,幾乎所有修者都在談論今日之事,而話語中難免少不了嘲諷和辱罵,他聽得心煩,想到一會兒要給花蕤賠禮道歉,更是惱火。
但想到白笙淚眼朦朧的模樣,他又心軟了。
白笙雖然做錯事,但好歹是他救命恩人,又同他心意相通即將成為道侶,他已打定主意要將這人一生一世都護在自己身後。
秦明徹立在樹下,眉宇間滿是堅定,忽然一陣清風刮過,吹開了白笙的書房,飄來了一張黃紙符咒。
他將白笙從閣樓中帶出來後,白笙一直同他住在這處小院,有不少修者慕名前來討要符咒,白笙也毫不吝嗇,動筆畫出數道符咒,現在還存下不少呢。
他上前拾起,發覺竟然是張鎮魔符。
秦明徹的嘴角浮出一點笑意,當年正是白笙給了他鎮魔符,他才得以逃脫魔族的追殺,他對鎮魔符的繪製爛熟於心,更是對白笙的繪製方法了如指掌。
然而他翻到符咒背面時,笑容卻忽然凝住。
鎮魔符的背面是隻展翅高飛的鳳凰,鳳頭頂著兩道鳳羽。
可他分明記得,白笙當年給他的符咒上,繪了三道鳳羽。
*
鳳城周圍並無鬼主,修者們聽後一邊大罵著,一邊打道回府,而深受魔息之苦的修者們忙著去尋靈火,一時間,鳳城城主府竟然變得蕭索起來。
臨行之日,秦明徹帶著花蕤親自去正殿道歉,隨後眾人一同上了仙舟,回到清霄門。
清霄門內,柳齋正一臉肅穆地端著小手,迎接仙舟。
待白笙下舟,柳齋高呵一聲:“白笙,你竟還敢回來!真是丟盡了清霄門的臉!”
白笙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垂著頭不出聲。
柳齋冷哼一聲,移開目光,冷冷道:“滾去思過崖思過吧。”
“不可。”秦明徹大喊著,上前阻止:“柳齋,過幾日我就要同白笙舉行道侶大典。”
柳齋飛快扭過頭,滿臉詫異:“你、你娶他?”
秦明徹神色堅持:“對,我要娶他為道侶,不僅僅是救命恩人,白笙還是我的心意知己。”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匯聚到沈懷君身上,徒弟娶了師弟為道侶,這可真是差輩了。
沈懷君卻牽起少年,緩步走向竹林小院,隻淡淡留下一句話:“秦明徹,你自己說吧。”
隨後身形消失在茫茫的竹葉林中。
由於事情太大,怕被周圍的小弟子們旁聽議論,秦明徹與柳齋來到了書閣。
“到底怎麽回事,說吧。”柳齋清退書閣弟子,板著臉問道。
而秦明徹想到沈懷君的話,心中不由得一陣刺,猶豫著不肯開口。
“不開口我去問沈懷君。”柳齋轉身要走。
“等等。”秦明徹抓住了他的衣角,低聲道:“師尊、師尊要將我逐出師門。”
令他驚訝的是,柳齋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神色平靜,仿佛早就預知了此事。
“沈懷君早就該下決定了,我都嫌他遲了。”柳齋擺擺手,又皺眉思索道:“不過這時間有點趕,又是棄徒禮,又是道侶大典的,你想把哪樣安排在前啊?”
正經收下的弟子都會沐浴焚香叩拜清霄群山,若是想將徒弟逐出師門,自然也要向清霄群山叩拜,告知原因時間。
而秦明徹一臉寂然:“師尊說當初沒有行收徒禮,如今只需將名字從名冊中劃掉即可。”
柳齋哦了一聲:“也對,反正不是正經收下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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