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自然沒忘記,沈懷君上幾天還勸眾人莫要再費心尋找鬼主,顯然是出於善心。
“真是,明明沈仙君的話最靠譜,我怎麽就像鬼迷心竅似的,偏偏不相信呢!”
“符咒燒了好幾天,到頭來竟是一場笑話,真是丟人!”
“白笙,你這人滿口謊話,真真是叫人惡心。”
白笙伏在地上,不敢妄動,這時他想到了秦明徹,若是秦明徹在場,一定會護著自己,然而......
周圍並無秦明徹的身影,自從那日從沈懷君處回來,秦明徹一直精神頹廢,甚至不能隨時隨地護在他身側。
白笙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很快,頭頂傳來了一道清冷得聲音。
“發生了何事?白笙這是怎麽了?”沈懷君問。
陸拓迫不及待回答道:“白笙他說謊成性,如今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沈懷君沒有再追問,隻輕輕歎了一聲,顯然他已經預料到會發生今日之事。
眾人見狀忙道:“沈仙君莫歎息,原本是白笙自己品行惡劣,可不關清霄門的事。”
“對對對,門派裡難免出幾個敗類嘛。”
“沈仙君就不一樣了。”
這群人之前氣極,才句句痛罵清霄門,如今一見沈懷君,自動將清霄門撇出去,隻單罵白笙,白笙心中氣憤,但也只能生生忍下。
而陸拓眼瞳如毒蛇般豎起,咬牙切齒道:“白笙,沈仙君已到,你還不道歉?這可是封印鬼主的功勞,你不聲不響就想把事情糊弄過去?”
白笙身形一頓,保持著叩首的姿勢不敢抬頭。
而身旁的人不依不饒:“對呀,搶功勞可是大事,你竟然沒道歉過?白笙你這臉皮可真厚。”
“道歉!”
“磕頭道歉!”
白笙被罵得瑟瑟發抖,辱罵聲四面八方,如同刀劍利斧般向他襲來,他想後退,卻根本無路可退。
他偏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後方,然而後方根本沒有秦明徹的影子。
最終他閉上眼睛,抬起頭,又附身叩首。
“師弟白笙愧對師兄,還望師兄恕罪。”
額頭磕在滿是泥濘的林地上,這是白笙這輩子也想不到的事,自己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挨個叩頭道歉。
而身後的人並沒打算放過他,辱罵譏諷再次襲來。
“知你心裡不服,以後是好是壞都是你的造化。”沈懷君冷眼瞧著,又道:“以後莫要師兄師弟相稱了,我聽著惡心。”
這話一下子刺痛了白笙的心,他抬頭喊著:“師兄怨我可以打我、罵我,何必故意說出這番話來?”
倒顯得你清高孤傲,不問世事了!
而沈懷君沒有發火,隻搖搖頭道:“這是你該受的苦果,我不想對干涉天道。”
天道!難道沈懷君知道了天書的秘密?白笙心中猛然一驚,抬頭去看沈懷君,而沈懷君偏開頭,同他人說話去了。
沈懷君其實心裡已經確定,白笙逆改天命的行徑已被反噬,他只需悠哉地坐下觀看即可,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花蕤真君正在尋你呢。”沈懷君對玄劍宗的宗主道:“你的弟弟已入魔,打傷了護衛,你快去看看吧。”
玄劍宗的宗主愣住了,不敢相信,指著陸拓道:“怎麽可能?他父親比我弟弟中的魔息還要嚴重,為何他父親沒有入魔,我弟弟反而入魔了?”
沈懷君垂下眼:“望節哀,陸拓前日尋來了靈火,已送走了陸島主。”
對面的陸拓閉上眼,沉重地點了點頭,玄劍宗的宗主徹底呆住了,他仿佛一棟雕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模糊的記憶裡,花蕤似向他提起過,說可以尋靈火了結弟弟,雖然殘忍,但好歹不會受苦。
而近幾日白笙尋鬼主,讓他心中升起一股妄想,想著事情是鬼主犯下,說不定在鬼主身上能發現解決魔息的方法呢?
可笑的是,到頭來,自己竟然是一場空。
玄劍宗宗主怒從心中起,大吼一聲:“白笙,你竟誤我!”
隨即刷啦一聲,眾人震驚地捂緊了嘴巴,只見一道巨劍硬生生地橫穿白笙的心口,血流如注。
持劍者正是玄劍宗宗主。
隨從的弟子驚慌上前,紛紛扶住口吐鮮血的白笙,而其他人擔心自家家人入魔,也紛紛離開,一時間場面混亂不堪,玄劍宗的宗主更是不肯放劍。
人群中,唯有陸拓漠然靜立,望著眼前荒唐的一幕。
幸好,幸好自己聽從了沈懷君的勸說,不然父親的靈魂被魔息永世折磨,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在花蕤的調停下,玄劍宗宗主恨恨地放下劍,轉身去了閣樓看望弟弟。
而白笙捂著心口,面如白紙,跌跌撞撞地回到居所。
秦明徹從來往的修者口中得知了白笙的所作所為,頹廢多日的他恍然驚醒,因不願丟人,他便將房門合起來不見人。
見到白笙後,一向待他其溫和的秦明徹也忍不住發火:“白笙,你到底為什麽要撒謊?現在全鳳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他是清霄門的門主,外人譏諷的話簡直像是在罵他自己。
而白笙隻捂著胸口,毫無力氣地攤在小童子背後,他心口捂著一團衣衫,衣衫拿開,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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