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後退,他絕對不能認輸!
“不會認輸,哪怕付出我這條命!”秦明徹怒吼,長劍注入靈力,他揮劍衝上前。
赤鞭與長劍交接,瞬間,長劍光芒暗淡,直到消失不見。
山崗上看熱鬧的修士傻眼了。
“怎麽了?秦明徹為什麽不向長劍注入靈力?”
眾人沉默不語,有人悠悠地回答道:“自然是……劍壞了。”
“什麽?這可是本命靈劍啊!”
秦明徹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劍身碎裂成兩半,無力地掉在泥地上,成了兩塊毫無用處的廢鐵。
“碎、碎了?”他難以置信。
劍修會窮盡畢生之力,為自己打造出一把本命靈劍,本命靈劍相當於第二個自己,若是本命靈劍碎掉,這和失去性命沒什麽兩樣。
若說尋到救命恩人是他心中的第一執念,那麽打造一把與自己神魂相契合的靈劍便是第二執念,當年他在妖族深淵整整廝殺的一年,筋疲力盡,以命相搏,才獲取到深淵中的精鐵,打造了本命靈劍。
而如今,本命靈劍硬生生碎在自己面前,這還不如乾脆殺了他,他心口劇痛,悲傷之下,他一口噴出鮮血,濃稠的血染紅了林地。
無助之下,秦明徹下意識地望向了他心裡最依賴的師尊,可沈懷君神情淡漠,沒有任何的波動。
本命靈劍斷了,師尊連看都不肯看他一眼嗎?
這一刻,他終於想起,曾經幾十年的時光裡,是師尊手把手教導他,教習功法,引他入道。
“師尊,劍斷了,我該怎麽辦。”
秦明徹如同百年前那個小小的徒兒,傻傻地向師尊請教。
沈懷君垂下眼眸:“秦明徹,你已失了道心,這把劍,早該斷了。”
秦明徹神情一僵,難以置信。
“早就告知你,我的赤鞭不是鬧著玩的!”墨硯寒冷哼道。
“不可能!不可能!”一向端重持身的秦明徹徹底癲狂,不顧禮法嘶吼,一指指向墨硯寒,目眥欲裂:“鬼主,我要你血債血償!”
墨硯寒嗤笑:“你盡管來呀。”
山崗上的修者們也紛紛卷起衣袖,好整以暇地擠在一起看熱鬧,可下一秒,被困在深山的某隻魔族睜開了眼睛。
忽然間,天翻地覆,周圍的景物瞬息變換,原本明朗澄澈的天空已染上了血紅,一輪黑月懸在天空中,後方是血紅的朝陽,原本繁密茂盛的樹枝也化為了枯枝,光禿禿的看著好不滲人。
“發生了何事?”沈懷君一轉身,周圍的景物順移,連墨硯寒和秦明徹兩人的身影都已消失無蹤。
不遠處忽然跑來個髒兮兮的白衣人,是花雲容,花雲容被眼前的這副場景嚇怕了,跌跌撞撞地跑來:“發生什麽事?這是怎麽了?”
沈懷君身旁沒有樹木,光禿禿的一片,仿佛站在了焦土上,花雲容急著跑來,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手掌卻觸摸到了一股溫熱。
“血?大地怎麽會冒血?”花雲容震驚。
沈懷君緩緩蹲下身,用手掌覆蓋著焦土般的土地,觸摸了一會兒後,他靜靜地回道:“是靈獸。”
“靈獸?”
沈懷君頷首:“對,是靈獸。”
“可這世上哪有這麽大的靈獸?像小山一樣,我都沒見過!”花雲容不解。
沈懷君陷入沉思:“當今世間極少有這般龐大的靈獸,可若是千年前的鳳城呢?”
花雲容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千年前的鳳城?咱們來到到了千年之前的仙魔大戰時期?”
沈懷君閉著眼點了點頭,他自小閱遍古籍,眼前的場景與古籍中的描述一模一樣,腳下的靈獸羽毛纖長,隱隱閃過金色的光澤,若不出所料。
“這靈獸是鳳凰。”
他歎息了一聲:“難怪被稱為鳳骨山,原來真的有鳳凰隕落在此處,屍骸化作了山巒。”
花雲容也撓了撓頭髮:“還真的有鳳凰啊?我以為那老頭子吹牛呢。”
沈懷君拽著他的衣衫,沿著凹凸不平的山丘向下走,山下果然有一處城池,城牆破破爛爛,腥氣衝天。
城中的房屋以茅草搭建,街邊遍地骸骨,行人神色匆匆,衣衫襤褸,見到他們的修者衣飾後,皆俯身跪拜。
“求求您,救救我們鳳城吧。”老者字字泣血,眼中流出了渾濁的淚。
“仙人大恩大德,永世難忘,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
一群千年前的鳳城古人接連跪下哀求,向來瀟灑不羈的花雲容看得眼眶通紅,手足無措的向後躲。
畢竟千年後的鳳城平和安泰,花雲容過慣了逍遙日子,未曾料到千年前的鳳城古人卑躬屈膝,苦苦哀求著每一位路過的修者。
而沈懷君緩步上前,輕輕俯身接起了老者。
“放心,魔帝不會再犯,大家只需躲避魔怪。”沈懷君道。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鳳城古人痛哭流涕。
送走了這群人,沈懷君扭過頭,卻發現花雲容眼角竟淌出兩道淚痕。
“千年前的鳳城,真的這般慘嗎?”花雲容呆呆地問。
沈懷君歎氣:“何止,千年前哪裡都是這幅民不聊生的慘狀,鳳城特殊了些,剛剛被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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