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說:“女儡殺人,是從數月前開始的。那麽,問女子的事情,當然是要到女子多的地方來了。”
封如故扶住桌子,站起身來,說:“我去查訪一番,你們在此稍等。”
如一同樣起身:“我也去。”
他若不去,誰知道封如故又會對那些女子做出什麽不像話的越界事情來?
然而,下一刻,他便覺出了一點不對勁來。
在場其他人也都紛紛察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封如故。
常伯寧只打眼一看,便明白發生了什麽,不禁抿著嘴笑起來。
桑落久也笑,托腮想道,師父真是可愛。
只有羅浮春耿直地問出了口:“……師父,你是不是高了一點啊。”
封如故跺了跺腳,轉身朝外走去:“胡說,我本來便是這麽高。”
……墊了兩層鞋墊,再加上鞋底的厚度,他總算與如一差不多高了。
封如故委屈地想,兒子居然長得比父親高,真不像話。
如一望著他因為墊高了腳、走路略有不穩的背影,心中倏然柔軟一片,嘴角也跟著翹了起來。
直到嘴角微微泛了酸,如一才意識到了什麽,詫然地隔著紗巾掩住了口。
……自己……竟是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如一:被媳婦可愛到√
第87章 親上加親
封如故走出茶室, 掌心扇一展, 四下觀望一番,向南廊走去。
路過一名閑觀窗外落花的女子身側時, 他微微駐足, 看她片刻, 便微歎一聲:“……可惜。”
那女子果真回首:“……公子?這聲‘可惜’,歎的是誰?”
封如故將扇子輕抵在鼻尖:“你身上所熏香料‘傍琴台’, 本該是上佳的風雅之物, 卻有一味龍涎選得不好,香味落了些下乘。該選色白上佳的龍涎, 研細調和才是。”
將一雙劍藏起後, 封如故一身貴家公子的習性便徹底展露無遺。
品茶、論香、作曲, 他皆能信手拈來。
不多時,他便與那萍水相逢的茶女順利結下了知己之緣,在臨水小軒窗下對坐而談,甚以為歡。
如一則在不遠處的一處空茶座邊坐下, 望著遊刃有余的封如故, 不禁想到了, 上次他們前往水勝古城、調查練如心之事時,封如故也是這般熟稔地與一琴女攀談,仿佛他天生該屬於這樣的花花世界。
思及此,如一解開隨身錦囊,取出一只有些舊了的紙蜻蜓。
當初,封如故叫這隻蜻蜓飛上了自己的肩頭。
而如一之所以將其保留至今, 只是不願將這種廢紙隨手丟棄,是以才隨身攜帶的,絕不是因為其他原因。
他豈是那種被小所支配的人?
這般想著,他探指輕撫了幾下蜻蜓的翅膀,將那紙張展開。
裡面還有封如故瀟灑有余、力道不足的字跡。
如一想到,方才封如故寫出自己生辰八字時,字跡亦是如此。
羅浮春、桑落久,還是義父,都是親眼看他落筆的。
但無論是誰,都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也就是說,他一直是這樣的筆跡嗎?
那麽,他真的不是義父?
想到燕江南對他的“小師兄”之稱,如一實難輕易釋懷。
他習慣數念珠以消心頭戾氣,如今手頭空空,便低頭一下下搓著襟擺,在外人看來,倒是個害羞拘謹的模樣。
一名年輕的侍茶女觀察他許久,心有所感,索性在他身側坐下,主動同他:“妹妹,那是你什麽人?”
如一將紙蜻蜓重新折好,攏在掌下,不給不相乾的人看:“……不認識。”
他聲線偏於清冷,有些雌雄莫辨的少年音,因此茶女也沒有聽出什麽端倪來。
侍茶女笑道:“他與憐姑娘攀談,你在旁一眼一眼地看他,又不肯接近,怎麽能說不認識?”
如一:“與我何乾?”
她細細觀察著這冷豔姑娘的神情,了然道:“心上人?”
如一羞惱:“……一派胡言!”
見如一撇開眼睛,侍茶女柳眉微動,笑容燦爛,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好好,不是心上人。”
如一:“……”他覺得哪裡怪怪。
這侍茶女來的年頭才三兩年,資歷不足,與那位來了七八年、可以隨心情憑窗賞花的憐姑娘不同,她即使有心多逗逗這個易害羞的妹妹,也不能在閑談上多耽擱,冷落了客人。
她站起身來,壓低聲音,同如一姐妹交心:“若是有情,早早定下最好。我看他……”
她指一指封如故:“我呀,見過許多男子,看得出來,那是個心不定的風流人,想拴住他怕是不易,得格外花心思,格外下功夫。”
說完,她便提著一把鶴嘴長壺,施施然走了,留如一一人若有所思。
那邊廂,憐姑娘也被老板娘喚走,臨行前依依難舍,走出幾步,方回首對封如故道:“封公子,明日你還會來嗎?”
封如故:“說不好,或許明日,或許後日。”
憐姑娘脈脈含情:“那我等你。”
待憐姑娘走後,封如故端著一杯茶湯,輕快走到如一身側,拉開凳子坐下:“遊姑娘,打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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