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酒氣的氣息噴灑在易叢洲脖頸前方, 他迷離的眼睛恰如一彎清泉。說話後,他微微咬著嘴唇,使得紅唇更豔。
穠豔昳麗,不可方物。
易叢洲彎腰替他脫冠, 起身坐到八仙桌旁。他沒看陌影,嗅覺、聽覺卻控制不住一直往那邊去, 心神被完全牽動。他不自覺拿起酒水想喝, 怕漏聽了陌影的呼吸, 又放下了。
“叢洲, 叢洲。”
燈已熄了,房間裡隻點著兩根紅燭, 昏暗的光線中。陌影的一聲聲呼喚, 讓易叢洲頭皮麻了, 脊背顫了, 骨頭也酥了。
“叢洲,我好渴。”
恰好此時,子夕敲門的聲音傳來,“皇后娘娘,奴才命人煮了解酒湯,放在門外了。”
易叢洲略微思索,等腳步聲遠去,將溫熱的湯水拿進來。
抱起陌影上半身,讓他靠在床頭,小口喂他喝。
被水一浸,唇愈發飽滿欲滴,瀲瀲水光。
易叢洲恍惚間想起,墜落崖底時,曾近距離看過陌影的唇。
對方由遠及近朝他的嘴唇而來,他偏頭,紅唇便親在了自己的臉頰。
他猜到陌影那樣是為渡氣,可午夜夢回,紅唇趨近的一幕一次次浮現於夢中。
易叢洲錯開目光,將人放下,起身放碗。
“叢洲,你,你說,我們成親啦,元皎炎應該不會那麽張、張狂吧?他對你有不可告人的想法,就算你是我的人了,也不能掉以輕心知道不。他連和我喝交杯酒這種話都說的出口,說、說不定是個喜歡搶侄子老婆的變態。”
提起那杯交杯酒,易叢洲的動作一停。
聽到後方窸窣的被褥摩擦聲,陌影大約又倒回去睡覺了。
易叢洲刻意不去看他,可不用雙眼,腦海自發想象到了後方的畫面。
陌影定然烏發披散,從骨子裡散發著難以置信的美,偏偏自己還天真懵懂,絲毫不知。
“叢洲,叢洲,你怎麽不過來睡覺呀。快,快點過來,你是本少主的人啦,本少主要將你就地正法啦。”
易叢洲已在忍耐,後頭清脆中帶著綿軟的聲音卻一直催促,穿透大腦,落在了他的心尖。
叢洲,叢洲。
要命。
易叢洲緩緩站起,坐到床邊,陌影便拉著他的手,“你快上來,你身子弱,不能熬夜的。”
說著就要撐起身體給易叢洲解發帶,略微混雜著酒氣的清新體香從他衣袖中、發絲間、手指上飄來。
僅是些微的香氣,卻能讓千杯不倒之人微醺。
易叢洲將不安分的陌影重新放在床上,毫無辦法地脫了外衣,解了頭髮,躺在床的最外側。行軍之人睡覺向來規矩,他的動作卻死板得異常,貼著床沿,只要一個翻身就能摔下床。
“怎麽那樣遠,快過來一點。”陌影雖然醉,可基本的判斷力還在,他忽而皺起眉,說:“叢洲,我屁股有點癢。”
易叢洲呼吸一滯。
“屁股好癢,你給我撓撓。”
陌影一點點從床的那邊挪過來,見易叢洲的手不動,自己撓了兩下又沒什麽力氣不得勁,索性抓住他的手指往下而去。
中衣絲滑,指尖觸碰到陌影又軟又彈的腰時,易叢洲用力將對方作亂的手按住。
背對燭光,他的眸子格外烏沉,呼吸不自覺粗了。
“叢洲,撓癢癢,就這裡。”
陌影的手在他手下掙扎。
“哪?”易叢洲將被子揭開,想從絲絲纏繞的旖旎中剝離,不期然看到一截細白的腰,手上青筋頓時根根暴起。
他伸手將陌影的衣服蓋好,向來有條不紊的他,動作帶著罕見的急躁。
陌影一無所覺,點了點腰後與臀上的中間一點,“這。”
易叢洲閉了閉眼,伸出手指,在那一點輕輕撓了撓。
他常年練劍,手指手心都是繭子,很是粗糙。隔著中衣,他都能感受到陌影腰上皮膚的細膩。想起陌影先前在內院中,隨手一撓便將脖頸處抓出一片紅痕,肌膚吹彈可破。
易叢洲像是捧著珍貴至極的瓷器,一點兒都不敢用力,生怕讓陌影疼了,生怕對方抱怨他手上的厚繭。
“再用力一點,沒撓到。”可這小妖邪卻一個勁讓他大力。
易叢洲手指一彎,加大力度,冷不防的,聽見陌影低喚了一聲。
“嗯……”
含嬌帶魅,含羞帶軟。
易叢洲腦中的弦崩到了極點,呼吸登時發緊。
一聲還不夠,低喚被絲線連著,一連串地從唇中吐露。
不僅手背,易叢洲的脖子上都是青筋。
“叢洲,放開!”陌影睜開眼睛,紅光在其中閃過,他死死抓著易叢洲的手臂,指甲在上頭劃出一道紅痕。
眨眼之間,一條長長的黑色尾巴從他身後長出,一同出現的,還有頭頂兩隻黑色小角。
陌影茫然地摸了摸頭頂,驚喜道:“叢洲,我的角和尾巴長出來了!看到了嗎!”
小角分明是妖邪之標志,可長在陌影頭上,沒有一點妖冶可怖。小小巧巧,隨著他歪頭而動,說不出的可愛。
那沒有任何毛發的細長尾巴,其色澤與易叢洲見過的任何黑色都不同,反射著微弱的光。尾巴胡亂拍打著,每動一下,易叢洲的心就被癢癢地勾動一次。
他用乾澀而沙啞的嗓音問:“這便是你的真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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