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池霖將這話擺在明面上說,將薛忠國放在皇上的對立面,無疑將了他一軍,卡住了他的後路。
“老夫絕無此意!”
“既然如此,昔日的功績,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在皇上面前提起?為國盡忠乃臣子本分,長平將軍理應打勝仗。耗費國庫那麽多銀糧,卻偽造軍報,此等不將皇上放在眼裡的滔天大罪,必須查清。”
三言兩語就將易叢洲的功勞說成理所應當,陌影恨得牙癢癢。這麽會PUA,不抓進局子真是屈才!
薛忠國一時想不出話反駁,池霖之父、丞相池厚德打圓場道:“池霖,不得對薛大人無禮,有話好好說,都是為了朝廷。”
池霖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薛忠國不敵,其他官員更不敢出頭。
陌影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環視一圈,能打的竟沒有一個。
中間的小魅魔還是站得筆直,氣質超群,可他斂著眉目,顯得那麽孤苦無依,讓人心疼。
原主是昏君,在朝堂之上不過一個傀儡,真正為他所用的人基本沒有。
自己又不可能以一句「我相信易叢洲」強勢壓下,那不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會引來群臣的反撲。
他愁眉苦臉,掃過敬立一旁的藺如塵,眼睛一亮。
對了!他與易叢洲有竹馬之情,如果是他,定然會為小魅魔開口。祭師作為三股票之一,是能與攝政王與子夕分庭抗禮的存在,若他出面,效果絕對非同凡響。
定能形成製衡之局。
“祭師大人,你怎麽看?”
藺如塵成為視線的焦點。
祭師,給力一點!知道你對小魅魔抱有特殊想法,現在就是你為心愛之人付出的時候,是不是真男人在此一舉!
藺如塵冷冽如冰的眸子凝視著陌影,過了一會兒,拱手道:“臣從不過問朝政,請皇上明鑒。”
——
竹馬情呢?
藺如塵你在幹嘛,怎麽這時候掉鏈子!
陌影不敢相信,可形勢緊張,沒有時間給他胡思亂想。
祭天之後的百官議事與上朝不同,這一天有特殊意義,所有上奏皇帝都必須給出解決方案。
不能中止,更不能稱病。祖製不可違,若他稱病,就會由攝政王代為主持議事。
把小魅魔放在那個瘋子手上,會發生什麽事陌影根本不敢想。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池霖的惡毒用心,逼著他一定要做取舍。
怎麽辦怎麽辦?這麽多人,不能用魅魔技能。若在這裡保不下易叢洲,對方鋃鐺入獄後更保不住,不死也要殘。
“轟隆隆——”雷聲讓陌影心煩意亂。
雷你這麽有能耐,有種在這屋頂上劈一個孔,給他爭取點時間緩緩!
“嘭——”
幾乎在念頭升起的同時,大殿之上傳來一聲巨響,屋頂的瓦片一團團往下掉,就在陌影正上方。
易叢洲的手猛地攥緊。
離陌影最近的元皎炎飛身而上,將人抱著,落在殿中。
“啪——”瓦片摔在龍椅上。
陌影怔怔地看著瀉出亮光的屋頂,心想,還真是求雷得雷。
第11章 心疼小魅魔
雷將屋頂劈開一個長條狀的洞,瓦片與雨水一齊墜落。
眾臣大驚失色。
幾個老臣要不是互相攙扶著,早就跌倒了地上。
還有個別官員捂著心口,似是舊疾發作。
護駕的侍衛、收拾現場的太監,躲在角落不敢上前的大臣,叫的叫喊的汗,亂成一團。
“這、這……”
“祭天大典剛過,大殿便被雷劈,可是有什麽預兆?祭師,請測算天意!”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
藺如塵行了一禮,對陌影道:“皇上,請容臣告退,推演一番天象。”
得,反正你「不參政」,杵在這兒也沒用。
房子都破洞了,沒理由還要議事吧?
逃過一劫,陌影松了口氣,掙脫元皎炎的束縛。
“救了小竹子,謝都沒一句,傷心呀。”
知道元皎炎裝模作樣,可對方在理,陌影隻好白了他一眼,低聲道:“多、多謝皇叔。”
“皇上!”混亂中,池霖突然高聲一叫,“縱然天雷壓頂,百官議事也耽誤不得,不如換到東側的東華殿,繼續議事。”
“臣請命!”依附池霖的官員紛紛附和。
元皎炎從頭至尾看著陌影,忽而低頭在他耳邊說:“小竹子,可要皇叔幫忙?只要你求我,我便替你壓下群臣。”
確實讓人心動,可陌影清醒得很,元皎炎不是善茬,與他談條件無異於與虎謀皮。他幫一次忙,定然要付出代價,說不定這邊威脅了他,那邊還要去找易叢洲討要好處。
要是、要是他要易叢洲晚上去陪他怎麽辦?
“誰要你幫!”陌影轉過頭不理。
元皎炎看了眼人群中的易叢洲,微微側身擋住對方視線,將陌影完全納入自己陰影之中。
陌影的拒絕沒給他帶來絲毫不快,他聳聳肩,用手挑起陌影一縷發絲把玩,又道:“聽說,皇上喜歡男人?”
這活閻王仿佛有什麽大病,話都喜歡貼著人說。
陌影生怕一個不好被他咬下耳朵,倒退一大步,“要、要你管!”不願和元皎炎浪費時間,他壓下尷尬與緊張,大聲道:“去、去東華殿!池霖,你和朕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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